现在想想，也只有南华街的赵姐，因为首付凑不够，购买意向降级，勉强能填进去——但现在不能跟胡哥说！
班琪一脸为难，提议道：“要不这样吧！胡哥您那边回去再让大伙动员动员亲戚朋友，我们这边呢，也尽量再打电话问问以前的老客户，咱们两边一起使力，能多凑一个是一个……其实，我觉得十三套有点悬，哪怕咱凑个十七八套呢！咱们谈96折也能更有把握，你说是不是？”
胡哥看班琪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也就暂且退了一步：“行！那我们回去再问问！你们这边也是，可得快呀！”
那可不得快嘛！免得夜长梦多。
尤其是刚才，他刚看好的房子，还没下决心就被人抢走了，他倒没什么，那别人呢？万一不买了、凑不够优惠的套数了，对大家是损失，对他的组织能力也是考验呢！
班琪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折扣团”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拖得久了恐怕就拖黄了。
所以，回去就找杨桃商量接下来几天下班后再去北路联营“扫”一遍。
……
桃子在省城跟班琪又迎来新的挑战。
邻省那边，杨家人和她小二婶的娘家人，也问起了杨桃的高考成绩。
“这都一点多了，你大孙女那边还没来信儿啊？”
汪玲玲的三姨对杨桃的高考分数很感兴趣。他们家去年也考上一个大学生，是家族的骄傲。
跟杨家的人丁凋零不同，汪家可以说是村里的大家族。
老一辈叔伯兄弟七八个，早年还没实施计划生育，哪家不得多生几个孩子？
一个原因是医疗水平有限，有的孩子生下来立不住，所以多生孩子是传统。还有就是人多好干活，哪家挨了欺负也有亲戚撑腰。
如今汪家的子孙们有人在村里种地，有人趁着九十年代政策松动办了“农转非”进城做了城里人。有人南下打工赚了钱，当然，也就有学习好能考上大学的。
说实话，老杨太太心里是有些羡慕的。过去那年月，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有多难？倘若有家族可以依靠，哪怕帮不上忙，至少也是个震慑。
这就像现在某些养老院里，没有子女的老人可能被怠慢、甚至被欺负也没人管。有子女的，哪怕子女一次都没来看过，养老院一般也不敢太过分。
不过，提起学习，老杨太太可就抖擞精神了！
大儿子和大儿媳就不用说了。桃子不说顶尖，也还算争气。
于是，就不慌不忙地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着急，我家桃子估了671分，总不会差太多。”
汪家三姨却不这么想。高考查成绩这么大的事，寒窗苦读十几年的结果就等着一朝揭晓，怎么可能不上心？汪三姨觉得，说不定是没考好，不敢报信！
“亲家母，你们家真是坐得住！我们去年给孩子查分的时候，几家凑到一起，查了三遍。又是座机打、又是手机打……一大家子人都可重视了！”
老杨太太听着这话似乎在点她不重视杨桃的高考成绩，也不甘示弱：“从小到大，桃子学习就没让家里操过心，她考的好赖我也没给过她压力，我还是觉得女孩子还是要品貌端庄、知书达理，这比考多少分都重要！”
哼！我们书香门第教养的女孩，你们泥腿子打马也撵不上！
汪家三姨觉得杨老太太这话也够酸的，忍不住刺回去：“亲家母说的对！可我觉着。高考若考教养的话，这高低可就不好衡量了，还得是拿分数说话！”
“至于这分数考好考坏，咱们做长辈的也要有心理准备。考好了替她高兴，考不好也别太说她，孩子大了自尊心强。说多了逆反……”
对于汪三姨暗示桃子可能没考好——老杨太太不想多说，反正到时候成绩出来自然见分晓。可在孩子教养上，老太太自信最有发言权：
“什么逆反、不听话、没礼貌，那都是不会教孩子的人家给自己找的借口！我们家桃子一直都乖……跟正青小时候一模一样。正华小时候倒是调皮捣蛋，可长大了也是极孝顺的。”
汪家三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亲家母，提到正华……听说正青和正华中间，小玲她还有个大姑姐是吧？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老杨太太眉头微皱，看了眼和新生儿依偎着熟睡的汪玲玲：“是小玲说的？”
汪家三姨摇头：“哪儿呀？我们家小玲哪是会说闲话的？是你们家正华，去年过年陪小玲回门的时候，跟大家伙一起喝酒，喝多了，就一边哭一边说他还有个姐……”
老杨太太面色讪讪：“哦！她当初嫁的远，这山高水长的，来回一趟好几天，慢慢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汪家三姨不太相信，却也识相的没有追问。
老杨太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好桑晴提着两个保温桶进来，老太太就又提起了高考查分的事：
“老大媳妇，给桃子打电话了吗？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桑晴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打了，她说线路忙，可能查分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打不进去。”
其实桑晴刚才路过街边公共电话，是给桃子去了电话。结果，桃子跟班琪有事在忙，让她过一个小时再打。现在老太太问起，桑晴只能先找借口托词。
不管汪三姨信不信，老杨太太是信了。
省城那头。
杨桃和班琪送走了城管大叔们，也顾不上吃午饭了，回到水吧里，就拿出准考证，用手机打电话查成绩。
这一波操作，让一旁的拆纸杯的王姐看得直摇头。
“你们还不去吃饭，这是忙啥呢？”
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以后胃熬坏了，有她们遭罪的时候……
可看到两张纸上最显眼的三个字——
准考证……吗？
王姐联想到早间新闻，说今天是高考查成绩的日子……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应该不是那个“准考证”吧？
“你们这是……”
班琪食指抵唇对王姐“嘘”了一声。
王姐也看清了那两张巴掌大的纸——
呦！还真是高考的准考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