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王脸色发黑，跌倒在地：“不，不可能。”
“来人，端来测脉石。”
国师吩咐道。
片刻，侍卫匆匆端来了一个橡木匣子，这是专门为巫灵族定制的测脉石。
打开木匣，侍卫从里面拿出一个玫瑰色锦囊。
国师接过锦囊，取出一块黄色水晶测脉石。
“王子启，属下得罪了。”
国师上前，以侧脉石触碰王子启的头顶。
测脉石没有任何反应，巫灵王脸色微变。
“吾王，王子启并没有我族的巫灵血脉。”
国师叹了口气。
巫灵王心如刀割，他的神情僵硬，只有嘴唇颤栗着，说不上话来。
一时半会，他还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来人，将白帝的遗腹子白启押下去。”
国师冷声道。
此时，一位而立之年的美妇，匆匆来到殿中，不等巫灵王发声，她的双膝已朝向巫灵王一跪。
她头戴梅花白玉镶嵌的金钗，身穿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楚楚动人。
“不，吾王，请放启儿一条生路，我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一命。”
这位美妇轻轻啜泣着，她是巫灵王妻——白琉月。
“贱妃，你竟敢欺骗我！”
巫灵王吼叫道，他用指头直戳白琉月的鼻子。
任白琉月杏脸桃腮上，梨花带雨，巫灵王已无心欣赏她的美貌。
他怒意滔天，一掌扇在了白琉月细腻如玉的脸上，瞬间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巫灵王注视着白琉月脸上的印子，心头一滞，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夫妻多年，他第一次打她，这可是他盛宠至极的王妃。
她幽幽望来，略显伤感的目光里，分明掺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幽怨之色，那双黯然失色的秀眸里，镌刻了岁月的沧桑，忧思难平。
“请吾王放启儿一条活路，妾身该死，就此赎罪。”
白琉月眼中决绝，面上没有半点怯懦，拔下头上的金钗，她猛地往自己露出的脖颈扎去。
“母后！母后！你别丢下启儿……”
王子启大喊，他跪趴在白琉月身旁，抱头痛哭。
“启儿，母后死了你就可以活了，我终于可以去陪你的亲生父亲了……”
白琉月扶着王子启的脸，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眼中含恨。
语音刚落，白琉月握在手心的金钗滑落，她雪白的脖颈，血花四溅，而后身子一挺，没了呼吸。
“不——！”
巫灵王跪倒在地，怀里抱着白琉月，用手按在她血流不止的脖颈处。
嘴里念了几句咒语，巫灵王试图用巫术止血咒给白琉月止血，然而白琉月的生机却慢慢在流失。
……
巫灵王以巫晶球窥视天机后，一夜未合眼。
东方天际升起一轮旭日，今日，是白琉月的死忌。
巫灵王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他穿上了一袭龙纹綉黑袍，在铜镜前转了三转，确认自己是否穿着得体。
每年的今日，他都风雨不改，前往巫姬陵祭拜。
巫姬陵，是巫灵王为纪念白琉月，耗时数年所建的地下陵墓，其坐落于巫灵皇宫五十里外的一座山岭上。
缓缓走出巫灵皇宫，一支侍女和侍卫组成的随行队伍，早已在恭候他的到来。
巫灵王坐上了随行队伍中间的一辆辇车，辇车由黑白相间的素布装饰，简约而低调。
“起驾——！”
巫灵王的一名近身侍卫，大声喊道。
随行队伍中，有巫灵国的国师幻漠，六名宫女和一支三十人的护驾侍卫队。
一个时辰后，队伍来到了一座不高的山岭脚下，便停了下来。
“吾王，到了。”
近身侍卫，郑重地掀起辇车前的帘子，恭敬提醒道。
闻言，巫灵王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目视前方，躬身站起，从辇车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