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望着那女生，眼里划过一丝怀疑。
“那老师我先走了。”那女孩放下练习册。
“好，先回去吧，好不容易放次假还要麻烦你往学校跑一趟。”孙老师笑了笑，格外满意他这个得意门生。
这才高一，就拿了不少省市级奖项。
成绩又好，人也乖乖巧巧，每次联考都是第一，他后年的奖金可全靠她了。
这时的女孩也注意到了顾辞两人，微笑着同两人打了声招呼，神色如常就像是平时和学长学姐打招呼一样。
“等等…”正当女孩要走出办公室时，顾辞开口叫住了女孩。
女孩的背影肉眼可见的一愣，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转过身，“学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去过图书馆外吗？”
“啊？”女孩面露疑惑，像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顾辞要这么问一样，但还是回答道：“今天吗？”
女孩还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啊，我刚进学校不久，只是给老师送作业而已，路上没有路过图书馆。”
“这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帮我来送作业的，她可不是志愿者，和你们这事可没有关系。”
孙老师见两人怀疑到女孩头上，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孙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一些小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先回家吧。”孙老师摆摆手，想让女孩先离开。
“好的，那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
“谁说和她没关系了。”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辞打断。
被顾辞冷冽的眼神对上，女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她看穿了一样。
但还是镇定自若，“学姐是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上午八点二十开考前图书馆门口，是你递的水吧。”
“学…学姐，你在说什么，我中午的时候才进的学校啊，上午根本进不来。”面对顾辞的逼问女孩倒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学校在高考期间是不允许外人进出的，这还是中午我让她过来送作业她才能进来的，你们说的那个时间点刘叶同学根本不在学校。”孙老师开口道。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是么，”顾辞眸色暗了暗，一步一步朝刘叶走去，“真的不在吗？”
刘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小步，“当然是真的，没有老师的批准门卫是不会放人进来的，我刚进校就直奔办公室过来了，才进校不过十来分钟。”
顾辞轻笑，“真的就真的，解释这么多干嘛，看着倒是怪心虚的。”
一旁的孙老师看着顾辞痞气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虽然这成绩是还不错，可这性子着实是不讨喜。
正要开口叫顾辞不要吓唬人，却见在刘叶面前站定的顾辞突然出手。
孙老师以为是顾辞准备打人，正要上前制止，顾辞伸出的手却变了个方向，从下意识拿手防御的刘叶的口袋中掏出一块红色的布。
办公室中其他人都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顾辞在干什么。
只有反应过来的刘叶立马冲上前想要将布抢回来。
顾辞侧身一躲，在刘叶的制止中随意将手中的布抖开——
“高一志愿者”
五个印刷体大字印在红色布块上。
其他人这也才看出布块的原貌，是一个袖章，正是学校给高考志愿者们发放的用来区分考生和志愿者。
和红马甲的作用差不多，但唯一的区别在于袖章是提前发到志愿者手里的，是作为志愿者高考当天进出校门的凭证。
刘叶脸色一白，刚刚忘记把袖章也还回去了，顾辞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所以，既然进入校园才不到十多分钟，你怎么会有志愿者的袖章呢？”
顾辞直白的逼问让女孩无所适从，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包括孙老师在内也等着刘叶的回答。
“我……我…”刘叶咬咬牙，像是承认了错误，朝孙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是我的错，其实是我朋友她报名了志愿者，但是早上临时有事来不了才找我帮忙的，我知道这种事情一定要向上报备，但是我想着就一上午而已，报备太麻烦了就直接略过了这些操作……”
“孙老师对不起，我没想到不报备会这么麻烦的。”
刘叶低着头，很是自责的样子。
孙老师这也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刘叶这么乖一孩子，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的错，这次就算了，下回可不能再这么干了，必须要提前和老师报备。”
毕竟是自己手里的王牌，孙老师也只是浅训了下便放过了刘叶。
刘叶也乖巧应下，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所以，你们就打算这样混过去了？”顾辞可没打算就这么让这事儿过了，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抬眸望向孙老师。
“自然是不会，学校会好好处理、严肃重视这件事，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孙老师开口，官方话一套接着一套，可就是没有直面要如何解决。
作为江家一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主，江姜只是平时性子好一些，但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见孙老师就是不往重点讲，也不惯着他，“那孙老师打算怎么处理呢？”
“这个嘛……毕竟图书馆那块没有监控，所以找起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既然贵校没有能力查出结果，那就别怪我们江家派人插手了。”
江姜收起了往日温柔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出自江家小公主本该有的傲气。
“这个……”孙老师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江姜在学校太过低调了，让人差点都忘了她这原本的身份。
江家要是插手这件事，那就绝不只是抓出凶手那么简单了，只怕但凡和这事沾点边的人都要遭殃，首当其冲的只怕就是他这个负责志愿者管理的老师。
严重点，整个学校都要面临一次大洗牌……
“顾辞同学，我们走吧，直接让江家的人接手就行。”
江姜冷哼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就是不知道这破学校经不经得住她哥哥的怒气了。
不过应该也会留口气，毕竟还是几个家族一起投资的。
至于孙老师这样的……
“这就不劳烦江家出手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查监控。”孙老师立马就急了。
见其他人看过来，有些心虚道：“高考前加装的监控，只是查看权限比较麻烦。”
江姜看了眼顾辞，见女生点头，这才应声，“走吧。”
孙老师垂头丧气的带着顾辞几人朝监控室走去，边和校长发权限申请。
正是自己的升职期，又惹上了这管理不到位的烂摊子，本来打算压下来，现在看来是升职无望了……
刚走到门口，孙老师望了眼还顿在原地的刘叶，“你先回去…”
“给学姐递水的人确实是我。”孙老师话音还没落下，刘叶开口道。
“什…什么？”孙老师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
“我说学姐的水是我给的。”刘叶又说了一遍，这次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师们望向刘叶，都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孙老师平时也没少在办公室夸这孩子，成绩好性子好，完全就是老师眼中的完美乖宝宝一枚。
在老师们的印象里，刘叶是怎么也不会和这种事情挂上钩的。
“这怎么可能……”孙老师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对刘叶寄予厚望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奖金和名声，但他也确实是看好这孩子。
无论是谁，但凡是和这种谋害考生的事儿沾上边，那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下过任何药，不信你们可以去提取样本查一查，我只是害怕，所以一直没有承认。”
……
医院提样检查很快。
“这瓶水水样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通的矿泉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江姜。
这是江家手底下的医院，检查结果绝对不会有问题。
但是水居然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