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鱼拨通了刘川的电话。
铃声响了十多秒，就在楚幼鱼以为他没空接电话想要取消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刘川的熟悉嗓音传来。
楚幼鱼起身，走到阳台去接了电话，“小川哥，我，我有点事想问你。”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并拢。
“好啊，你问吧”
楚幼鱼深呼了一口气，说：“我看见有人发帖说，他们今天在奶茶店遇到你了。”
“嗯，对的。”
楚幼鱼踌躇片刻，问道：“那他们有说什么吗？”
刘川算是琢磨过来了，打趣道：“你吃醋了？”
“没，没有。”楚幼鱼语气强硬了一些，“就是想知道那些人问了你什么。”
刘川语气正经起来，回答道：“他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然后就没说什么了。”
“还说自己没吃醋呢，醋味都沿着电磁波跑过来了。”
刘川的话一针见血，好在没有当面说，不热楚幼鱼肯定闹个大红脸。
心里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小川哥，我会不会太小心眼了。”楚幼鱼轻声问道。
刘川没有回答她，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小憨包，其实我很开心。”
“开心？”
“嗯，因为你已经把我当成你的专属物了，不想让别人觊觎，只想独自藏起来欣赏。”
楚幼鱼连忙否认道：“也不全是这样，小川哥是自由的，我怎么可能自私地把你绑在身边。”电话的另一头，刘川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其实，在爱情里，往往是越自私的人越能得到幸福。”
刘川继续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就是两个人彼此吸引然后抱团取暖的过程。”
“如果在这途中有一方失了衡，那么结果就注定是悲剧。所以，独占欲也是爱情里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你不必压抑自己的感情，勇敢地表达就好了。”
“奶茶店我这阵子会少去的，”刘川看了看腕表说，“我一会儿还要跟小醉姐商量点事，等我交代完后再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他以征询的口吻问她。
楚幼鱼想也不想就说：“小川哥不用打回来了，发消息就行，一会儿该熄灯睡觉了。”
她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懂事地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回寝室的时候，郑玲见她心事重重，关心道：“幼鱼你脸色有点不好，你没事吧？”
楚幼鱼摇摇头，“胃病有点犯了，我吃点面包就好。”
开过封刚咬了两口的软面包还放在桌子上，楚幼鱼走过去拿起来继续吃。
江月在看书，高雯则是一直抱着手机傻乐。
郑玲看了看室友，也拿着牙刷去洗漱了。
她一边刷牙一边哼歌，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有她的一群富二代朋友在，这次比赛她怎么可能会输？
钞能力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能力。
她刚刚刷完牙，还没来得及漱口，就听见高雯震惊的声音：“玲玲！不好了！”
郑玲在阳台，闻言眉头微皱，赶紧被嘴边的泡沫冲掉，扬声问道：“怎么了？”
“你还是进来看吧。”
郑玲有种不好预感，她三两下洗漱完出了阳台，把洗漱用品摆放整齐后，不解地看向高雯，“发生什么事了？”
她边说着边走近高雯。
高雯抬眼看她，“论坛上有人发了你的照片……”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之前不是传了好几张吗？”郑玲嘴角的笑意突然垮掉了。
高雯把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发帖人说是你的初中同学。”
郑玲几乎是在看见照片的瞬间全身血液都仿佛被冻僵了。
她很想笑着否认，说这只是其他人的给她泼的脏水，跟她没有关系。
那张图上面的人也不是她。
但是，她的行动出卖了她。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扒开了最脆弱的一层皮，里面汩汩冒出鲜血来。
那是她最不堪的一段往事。
高雯原本也以为是有人故意搞郑玲，毕竟郑玲的票数遥遥领先，但是此时她看着郑玲的神情和眼神，知道这张图，多半是真的。
一旁的江月和楚幼鱼也对她们的对话好奇，纷纷凑过头来。
“啊，上面的人是谁啊？”江月惊讶地张嘴，视线缓缓转向郑玲，“玲玲，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她说得小心翼翼。
因为没人会相信，善良大方温柔热心的郑玲，会做出霸凌同学这种事情来。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制度的中学女生，一个人趴在地上看不见表情，脸全被头发遮住了，而另外一个却是趾高气昂地蹲在她面前，用手扯着她的头发往上提。
趴着的女孩应该是痛急了，连忙用手去扯回自己的头发。
虽然那个始作俑者只有半张脸，但是她的外貌太过出挑，导致认识她的人一眼便能认出，这人就是郑玲。
“……是我。”郑玲自暴自弃地说。
她没有办法去立刻否认，因为她的确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干过一些坏事。
而这些坏事，成了她的现世报。
但是她不能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郑玲快速从桌上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
高雯看着郑玲因为慌乱不止而发颤的嗓音，心里五味杂陈。不止是她，还有江月和楚幼鱼。
楚幼鱼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迈出了脚步。她走到郑玲背后，安慰道：“玲玲你联系一下那个发帖人吧，我感觉他应该是刻意针对你的。”
父亲的电话暂时没人接听，郑玲被楚幼鱼点醒，镇定下来。
“可如果他真要搞我的话，我的话他也不会听吧。”
“先试试看吧，”楚幼鱼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他不听劝告的话，你可以告他侵犯你的私人肖像权。”
“我觉得这样做不妥。”高雯也从震惊里回神，“要是你去联系他，不就坐实了图片上的人就是你吗？”
郑玲沉默，她刚刚真的差点就病急乱投医了。
要是再被人抓住把柄，那就板上钉钉了。
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