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辰起早去逗狗腿子玩，并没有在奶娘屋里找到狗腿子。
就连屋里狗腿子用的东西都没了。
乔思辰以为狗腿子被他们卖了。
跑回房间，收拾个一件衣服给自己背了个小包袱，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步伐出门去找狗腿子去了。
乔阳是被狗腿子的哭声吵醒的。
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声赛过一声，催的她冷汗直冒。
忙不迭穿了鞋出门去热奶。
一出门，树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站在二门门庭里，看见她，才走过来，把牛奶给她，转身走了。
乔阳紧走回去喂奶，吃了大半碗，狗腿子才消停下来。咂吧着嘴沉沉睡去。
看来是饿醒了。
给小家伙盖好踢蹬开的被子，乔阳打了个哈欠，樱桃端着一碗热牛奶进来，“小姐，吃过了？”
“嗯。”
“折腾一夜了，要不再去睡会儿？”
“不用了，我等会儿出去找奶娘去，这样折腾不是个事。”
“不着急，你既然不睡了，过来给我说说江州的事。”
“好。”
樱桃出去洗了脸，端了早饭进来，一边伺候乔阳吃早饭，一边说起江州的事来。
他们以后应该就要在江州定下来了。
“小姐，这江州城很简单，两个特大商户，一个官府是必须要注意的。江州府尹刘长青好南风，三不五时留恋在烟花之地。李家咱们来的路上已经接触过了，李家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偏执，接来个表小姐，现在都成江州的笑话了。”
乔阳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时不时点点头。
樱桃便滔滔不绝地讲。
“张家就是思辰上学塾的那家，张家老爷做生意很是出彩，只是小辈中难有成气候的，皆是纨绔子弟。本以为把思辰送进学塾能学些好的，如今看来，还是得想想别的法子的。”
“对了，思辰呢？一早怎么没听见他在外面叽叽喳喳？”
“不知道啊，昨儿个半夜烧起来，估摸着还没睡醒。”
“那就别叫了，等他睡醒了再说。”
“是。”
“船屋我暂时不去了，在家带孩子，对了，我给小家伙取了名字，有空去官府给他们办黄册。”
“好。”
“小的叫乔谨言。是哥哥的幺子，暂时先记在我名下。”
“小少爷？”
樱桃倒吸一口气，没有太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
乔阳吃了一口包子，抬起头来，“哥哥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着手调查一下。”
石榴在院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乔思辰。
“狗剩子怎么一大早的不见影儿了？”
“这都快晌午了，学孰去了吧。”
“没见过他这么准时。哪天不是我打着去。”
石榴笑盈盈地走到床边，逗了逗睡醒了在床上翻腾的狗腿子，“狗……”
“他叫乔谨言。”
“谨言慎行吗？”
“不是。”
乔阳放下筷子，“前段日子辛苦你们了。该打算打算以后的事了。”
“仇呢？”
石榴扭过头来，似是而非地问了一句。
“报。”
乔阳漱了口，走到妆台前，没有管他们俩吞了苍蝇一样的神色，继续道，“了了你们的心事，都给我嫁人。”
“额，嫁人就算了吧？”樱桃跟上来，“舅老爷快打到湘州了。估摸着再有个把月就能回京。说不准还能在江州团聚。”
该来的总会来，或早或晚而已。本以为乔严避开出征便能保乔家安稳。
如今还是走了老路。
“京中可有什么信儿？”
“自安帝登基，信儿就都断了。”
石榴给乔谨言丢了个玩具让他摆弄，走到乔阳跟前，“要再放些暗桩吗？”
“不用了。现在我们也算在暗处，静观其变吧。”
乔阳扭头看了一眼乔谨言，“兵来将挡，护好乔家。”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乔阳压下心里涌上的悲凉。对石榴道，“刚才樱桃也说了，张家书塾里风气不好。听说去岁江州出了个年轻解元，很有些才华，能请来给思辰上课是极好的。”
“我去问问。”
石榴走出去，见树根站在二门门庭，走过去问他，“有事吗？”
“思辰不见了。”
树根蹲下身，在地上写下这几个字。
石榴蹙眉，“去学塾了吧？”
树根摇头，“不在。”
他将那俩字圈起来，狠狠戳了几下作为强调。
“那去哪了？”
石榴走出门庭，找了个仆人将所有下人集中起来问话。
厨娘倒是见过乔思辰，那是一大早的事，他揣了两个包子走的。
乔思辰身份特殊，并没有跟仆人住在倒座房。而是一人住在正南的一间小屋里。
要不是屋里少了一条包袱皮，或许石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套短打并着一条包袱皮不见了踪影。平时给了他零花的碎银子也不见了。
“离家出走了？”
“莫名其妙。”
石榴快步去找乔阳，噗通一声跪在她脚边，“小姐，石榴有罪。”
“什么事？”
“乔思辰可能是关家后人。”
“跟我爹一道战死沙场的关家？”
“是。”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长得像。所以之前不敢说。”
“那怎么现在又敢说了？”
乔阳逗的乔谨言咯咯咯的笑，意料之中的事，从石榴非要将被打成重伤的狗剩子带回家的时候她就知道。
“思辰离家出走了。”
“去找啊。跪在这儿他就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追究，石榴心下松了一口气，“小姐，我带几个人去。”
“把厨娘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石榴忙不迭出门，迎面撞上从外面回来的樱桃，“思辰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
“不知道啊。”石榴提着裙摆，眼里满是杀意，“这小子是存心找打。”
樱桃还没进门就又转了身，“我去铺子里找几个伙计去打听。”
“这小子实在淘气，我去书塾问问去。”
“你别冲动，找到孩子了也不要动手，孩子还小，而且......”樱桃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张家本就不是个良善之地。切记，别打的孩子不敢与你交心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