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推杯换盏间，已经接近尾声，或许是因为菜肴太下酒了，几人喝的都有些醉醺醺的。
李无缺喝的也有些上头，毕竟是自己珍藏的好酒，可不能全让这几个老货喝完了。
“监正大人，喝呀，你养鱼呢？”
太尉喝的脖子都红了，听到李无缺这么一说，也看向张圣。
“我说…说监正啊，一天天就看你搁那端着，喝呀！”
“老夫敬你一杯！”
李无缺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起身给张圣倒酒，就连楚江河也对着张圣端起了酒杯。
张圣脸上依旧充斥着慈祥的笑意，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端起酒杯虚碰一下，一饮而尽。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笑意，从开始张圣那是一口酒都没喝。
这边刚喝完，太丞也立马跟上，端起了酒杯。
“监正啊，咱们也算是共事几十年了，这杯酒，得喝一个啊！”
李无缺筷子还没拿起，又立马起身给张圣倒酒，谁让他是桌子上唯一的小辈呢？
张圣似乎看出了几人的心思，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说起来上一次喝酒是在什么时候了呢？
张圣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之中，在记忆中他是喝过酒的，可是好像是时间太过于久远，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何时喝的酒。
在何地因何事与何人一起喝酒，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些记忆碎片，那似乎是一张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庞，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面纱。
看不清面貌，只感觉脸上带着笑意，又带着无尽的威严。
“秦王…”
记忆中的自己仿佛唤了这么一声一般，声音若有若无，又仿佛不是自己喊的。
监正抬眸看了看面前的楚江河，上一次是与陛下一同喝的酒嘛？
太丞看着张圣有些愣神，将手中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老夫今日也尽兴一回，我干了。”
监正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一饮而尽，李无缺连忙竖起大拇指，又给他续上一杯。
“监正大人好酒量，小侄也敬你一杯。”
虽然不了解张圣的底细，但是大差不差应该是跟自己父亲差不多，自称一声小侄没有问题。
在这一刻几人仿佛达成了共识一般，只想将这个仙风道骨的监正灌醉。
看一看他是不是也与常人一般，说一些酒醉的话语。
……
饭后，张圣丝毫事情没有，甚至都没有脸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反而是太尉太丞这两位，喝的东倒西歪，也不怪他们。
主要是平日里可没什么太多机会喝酒，朝堂上的事情都处理不完，又哪敢喝酒呢？
也就是今天陛下也在，况且火锅烧烤确实好吃，那酒也够劲，这才逐渐放飞自我，喝的彻底醉了。
楚江河看着那两个老货不禁轻声笑了起来，直到李无缺派人将两位老人家送回去之后，楚江河才收敛了些许情绪。
一晃眼不知多少年了，他还是秦王之时，太丞太尉就跟着他了。
那时的太丞太尉年岁比他大上些许，太丞还是个文邹邹的俊俏少年，太尉却整天的在军营里打架。
二人相互看不上对方，一个认为对方就是个莽夫，粗鄙之人。
一看觉得对方就是个小弱鸡，一天到晚之乎者也，啥也不行。
反正就是都不对付，时常拌嘴，太尉说不过就急眼，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直到后来起兵，七年征战，太丞坐镇指挥，太尉冲锋陷阵。
而自己则与镇北王共抵北域蛮荒，这才让这个国家安定下来。
虽然直到今天他们无论在朝堂还是私下，那也是争辩不断。
楚江河轻轻的摇了摇头，曾经那个俊俏书生，如今也已经半头白丝，再也看不出书生意气了。
以往那个莽夫，好吧，还是那个莽夫。
只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啊……
或许真如那小子诗中所写的那般，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无缺看着楚江河也陷入了失神的状态，不由得出声打断道：
“陛下，微臣派人将您送回宫？”
楚江河回神轻轻的摆了摆手，转身往王府内走去。
“禁军在外面候着呢。”
李无缺一时间有点懵，陛下你喝多了？怎么还往王府里面走？禁军不是在外面嘛？
来到正堂楚江河坐在上首，下人们送来了解酒茶，又匆匆忙忙的跑开。
“无缺啊，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不让人装饰装饰王府？”
“一点喜庆的劲头都没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根据以往的情报来看，李无缺与自己女儿，那真是相看两相厌。
甚至楚岚歌还提过一次退婚，但是这毕竟是一桩政治婚姻，退婚是肯定没有办法退婚的了。
甚至连和离都做不到，因为皇家也没有这么公主嫁给李无缺了，晋阳年岁还太小。
可若是镇北王未来的继承人跟别人联姻，换作哪一个皇帝，睡觉估计都不安心。
能与镇北王联姻的，必然也是世家门阀起步，这么两股庞大的势力联合……真令人寝食难安啊。
可以说，从李无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皇帝的女婿，也必须是皇帝的女婿。
虽然前几日的情报上，李无缺与自己女儿，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还一起逛街呢。
但是楚江河一想起李无缺曾经的作为，觉得有必要为了女儿未来的幸福，敲打敲打李无缺。
李无缺憨笑两声，确实没想过这事，以往不想娶楚岚歌，所以这成亲也就没当回事。
“陛下，高堂皆在北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置办啊。”
毕竟成亲这事，无论是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具体怎么置办，自己还真不知道。
楚江河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眼前的少年不过还未至弱冠，心性尚且还未成熟。
自己是何时把他放在一个远超同龄人的位置上的？又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是这惊天一计的勒石记功？
还是与那郑大儒的对峙朝堂？
亦或者是巡夜的拼死救人？
无论是提纯酒，奖励却只要了一副牌匾；还是那追凶城外，八十余人尽数斩首。
面对奖赏而退，面对敌人而凶，这些一件件事情，都远超同龄人的心性。
“明日，朕派人来，把王府装饰一番，该置办的都给你置办好。”
整点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