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玩不过就玩赖是吧！”
“你给我把屏幕关了！”
看着有些失态的爆出一连串话语的周晨，普希金都有些诧异。
这可能是第一次的，看到市长先生有情绪失控的一面。
大巴车上的小丑，看着不远处指着自己鼻子在骂骂咧咧的周晨，也是脸色一顿，然后立马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保底的操作，居然带来了如此意外之喜。
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市长，居然会为了这个小姑娘而不顾形象的对着自己破口大骂。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看来，猫头鹰法庭的那群老东西，给的资料也不是完全一点用都没有啊。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还真是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的罩门啊。
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小丑简直是要乐出了声。
他最爱的，可不就是看着那些曾经自诩冷静的人，被自己这么轻轻的一推。
啪嗒
陷入两难的境地，开始走向疯狂吗？
看着市长脸上那夹杂着愤怒的焦急神色，小丑简直如同炎炎夏日里痛快的畅饮了一杯冰啤酒一般。
畅快！潇洒！
普希金看着焦急的周晨，虽然很忐忑，却不得不出声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的他，分明意识到，市长的焦急，会让这个局面变得更加被动。
“市长先生。。。市长先生。。。”
“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普希金努力的从身后想要抱住激动的周晨，可周晨那看似不起眼的身材里，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能量。
“不，你不懂。。”
此时的周晨，真的陷入了焦急，看着屏幕上，还只是在四处观望，小心打量的小秘书，内心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猛的一转身，夺过普希金手中的枪，坚决而悲壮的对准了四周拥挤的人群。
“市长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眼见自己的配枪被抢，普希金都惊呆了。可试图上前夺枪的他，却被周晨一手按了下来。
他认真的看着普希金，用一种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看着普希金说道：
“普希金，我不能让帕米拉再出事了。”
或许是周晨的严肃，震到了普希金，一时间，尽管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只是被投影在了屏幕上，小秘书就可要出事，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看着普希金缓缓放下抢夺的手，周晨转过了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丑。
相距甚远，二人并无法用言语沟通。
可是，此时此刻，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能清楚的反应在对方的心中。
周晨转头朝着屏幕的方向挑了挑下巴，然后坚决的朝着周围的人群，举起了枪。
小丑则是两手一摊，好似无奈的抖了抖肩膀，瘪嘴，翻眼，点了点头。
看到小丑的回应，周晨的转过了头，顺着枪口看去。
枪口的前方，是一张张微笑着的面具。面具的下面，血丝遍布的双眼，已经近乎看不出瞳孔的颜色。
尽管，站在战略的层面，周晨知道，做局的小丑，此时并没有杀死他的打算。
然而，近距离看着这些个疯狂手舞足蹈的面具人，他却也感受得到，他们身上那种来自灵魂的渴望，对他身上的那些鲜血的渴望。
在这种情况下，真让他们近了身，自己也未见的能完整的活得下来。
闭上眼睛，周晨的脑海里疯狂的计算着，这样做的后果，以及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翻盘。
然而，这一次完全陷入对方算计之中的周晨，却是无比的挣扎。
一边，是明知道是陷阱的深坑，一旦踏进去，后面将被对方捏着鼻子走不知道多久。单从这一次的布局来看，跳进这个坑，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另一边，却是小秘书的命，虽然小秘书此时看着还算健康，身体也无恙。但他至始至终记得朱老私下对他再三嘱咐的那番话：
“帕米拉体内的血清毒素，已经到了一个零界点了。”
“只要再来一次变身，她将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彻底变成毒藤女，要么，彻底消亡。”
这也是为什么，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周晨，看到大屏幕上，出现小秘书的影像的瞬间，却是胆战心惊，又急又气。
抬起手枪的时候，周晨的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过往的点点滴滴。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而伴着这样逐渐强烈的预感，那些画面，也越发的清晰。
从法尔科内地下医院爆炸后被藤蔓给温柔的救起，到第一次见到毒藤女的本来面目时的惊讶，再到后来日常间的相处，还有一次又一次的小秘书的舍生相救。
恍惚间，他这才突然发现，小秘书，已经在他来到哥谭的这段岁月里，装点了太多的时光。
而伴随着他一步步的走向稳定，小秘书却是一步步的走向了消失。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身为马列主义接班人的他，第一次如此真心的祈祷着，希望真的有上帝的存在，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
然而，就在他果决的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
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枪声。
听到这里，周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痛苦的抬起了头，眼神穿过同样面容惊讶的小丑，看到了他身后大屏幕上，那熟悉的身影。
小秘书，最终还是变成了毒藤女。
此时，原本卷曲散落在两鬓的红发，被微风吹起。她白皙的脸颊上，渐渐布满了绿色的毒素。翠绿的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四周围绕着的植物，仿佛最忠诚的卫士，死死的守护着她的周围，阻挡着任何一个，来犯之敌。
巨大的响声，正是来自于她的植物守卫。
如胳膊般粗壮的藤蔓，将阻挡在前方的瘾君子，抓起就狠狠的一甩，像是抡着铁锤一般，重重的砸向了路面。
看着这一幕，周晨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
可他的双眼，一行清泪，却是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