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说，你是在窑洞内怎么对她动手的吗？”
宋眠唇角微动，等待着老瘤的口中说着什么，毕竟在窑洞内可是发现了他的刀。
“我可从没有杀过二夫人”
没有撒谎？
傅宸川震惊地往后退了半步，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真诚。
他撇眼给了宋眠一个眼神，她应了声朝老瘤说道：“我又没说那人就是二夫人。”
宋眠的话语让老瘤顿了顿，看着宋眠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傅宸川紧跟在宋眠身后，两手置于背后，抿唇轻咳一声。
“老瘤好像和两起案件都没有关系。”
宋眠应了声，看向躺在刑狱司尸房之间白骨，戴上手套分析着这具死尸。
“白骨为何比常人更矮一截？”宋眠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小心地将骨髓拼接在一起，轻扫去上面的黄土。
仔细拼接发现二夫人上半身的白骨倒没错，只是腿骨不及正常人的一半。
宋眠双眸端凝的对着身后的傅宸川说道：“难不成二夫人真的比常人矮？”
“那这会不会不出自同一个人的骨骼之中。”
傅宸川的话语让她再次凝重地想着，“人体的骨骼共有206块，但这里拼接完成也不过两百余块，大的骨骼还算比较完整。”
“但是却少了几块。”
宋眠有些犹豫把自己想说的话再次酝了回去。
“会不会像是像之前那样，被野兽给叼走。”
他的语气轻柔小声地弥漫在宋眠的耳绊，两手将一件绒衣套上。
“不排除这一点，但是骨骼少得非常完整，都是大腿骨的位置。”
傅宸川怔了片刻，和宋眠异口同声的说道“像是被人故意为之。”
“没错！”
线索就像是在宋眠脑袋都梳理好一般，话语脱口而出道。
“或者说二夫人身上可能有特殊的标记。”
宋眠眼尾勾起笑意，一气呵成将白布给白骨盖上。
“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生打斗，凶手为了掩盖二夫人的缺牙，营造出了打斗的模样。”
话语刚落傅宸川就抢先把话给说了清楚，“凶手为了掩盖二夫人的特征，特意死后对尸体下手。”
宋眠眉眼带着自信的点了点，“没错。”
“那肯定就是熟人办案了，毕竟要把二夫人约到荒郊野岭。”
“还要趁她不备割破她的脖颈，再把她勒死。”
这一些列的画面在宋眠的脑海中浮现，但不知为何凶手老是浮现出老瘤的模样。
他那样真是让人没有办法相信他是无辜的。
“那消失的腿骨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眠听闻傅宸川的话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是因为大夫人大腿处有明显让人识别的痕迹。”
傅宸川将身上的绒衣裹得更紧，夜晚的刑狱司里湿凉，窗缝中吹进的风让他感到背脊一凉。
而且尸房的气氛更加让人感到骇人。
“凶手或许是将大腿分尸割下，拿走了大腿骨。”
分尸？！
傅宸川酝了酝喉，本来就已经凉飕飕的身体，只感觉到更加凄冷。
此话一出，让他心感到一紧。
他的眼神不由的往宋眠的方向看去，内心不由泛起嘟囔。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心，才能撑起如此强大的她。
心里的敬佩越加弥漫。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去窑洞一次。”
傅宸川听到此处面色一变，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他们仅有三日时间。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若还有没有结果的话，想到这里傅宸川攥紧了自己的外衣，将披风盖上了宋眠瘦弱的身体。
“马上出发。”声音醇欲让尸间灌上一丝暖意。
窑洞里长安城远，大理寺的马脚程快也得跑个三时辰，来回路上也就成了他们补眠的时间。
宋眠用手撑着自己沉重的脸，把脸往窗外伸，让自己的思绪能够清醒点。
但困意还是很快就席卷上她。
“起…起来了。”
宋眠揉捏着双眼，微眯起只看见一颗头靠着她很近。
“白…傅宸川？！”
她咻的一下从他的身上窜起，没想到刚刚睡梦中枕着的软物，竟然是傅宸川的腿！
“到…得挺快……”
她抚上傅宸川的手臂，尴尬的轻拍了拍，现在的氛围有些尴尬。
周围的侍卫憋不住笑地往马车身后站，这一幕真是坐实了少卿大人和宋差史的传闻。
傅宸川朝围观的几人撇了眼，加快语速说道：“干活去！”
一声虎啸让窑洞氛围安静了片刻。
这次的搜查和上次有所不同，从刑狱司带上了大约三十名左右的侍卫，手拿锄头就往窑洞外走。
“给我里里外外全部都搜查仔细了，不许放过一丝一毫！”
四头的侍卫点着烛灯照亮着窑洞里外，宋眠站在窑洞外的草堆里轻踩着草面。
脚掌踩实感觉到这片土地有些奇怪，拎起锄头就准备开始造地。
刚一抬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拽了回，傅宸川早已挽起袖腕站在她身后等着。
“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没等宋眠反应过来，就抢过她手上的锄头，一凿锄头上的铁皮敲着地面发出声响。
“这下面有东西！”
傅宸川的一愕，手上的动作用力的往地面一凿，土块被推翻露出白骨的一部分。
烛光正好印上白骨的前端，正是一截骨节分明的脚掌。
身后的侍卫吓得惊叹了几分，纷纷往后退几步。
唯独宋眠戴上手套往骇人的方向走去，小心地把地面土块扫开，一截截惊悚的白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怕不是，不只一具尸体。”宋眠酝了酝喉，话语有些磕巴，蹲坐在地上的手怔住。
傅宸川擦拭了把额角的汗珠，此刻的气氛让他不由一阵寒战。
此刻山顶阴风惨惨，听上去像极了鬼哭狼嚎。
众人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能躲的都往树梢躲去。
“带上家伙，把所有的尸骨都挖出来。”傅宸川的声音强硬得让侍卫无法拒绝。
不情愿地拖着脚步往地上凿去，一具具尸骨表露在众人面前。
阴沉凄冷的这一幕让宋眠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月光透过烛光照亮着整片草地，挖开的每一寸都盖着一具尸骨。
整齐地在草坑中摆放着一长排骇人的尸骨。
“这…这是有破百具尸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