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黯的窑洞此刻看上去充斥的诡异。
宋眠蹙着眉强装镇定的瞅着地面上的古尸，侍卫纷纷感到害怕地蜷缩在一起。
“这是老天给长安城的惩罚！”
“怕不是犯了太岁！”
讨论声逐渐大声，神灵论开始让众人猜疑，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而且还有更加恐怖的一点。
“这些尸体，都很矮小。”白骨都不是常人的大小，真是见了鬼了。
甚至有些尸体被时间腐蚀得仅剩下模糊的骨轮廓。
“为何这些尸骨都不完整。”傅宸川站在一旁反问着宋眠情况，这画面让他感到恶心。
头一回见到如此密密麻麻的地面上摆放上百具尸骨，估摸着一年都喝不下去骨头汤了。
宋眠往地面紧蹙，小心地拿起地面的尸骨，比对上自己手臂的长度。
足足小了一半，但她瞥向耻骨的位置，又如同成人大小。
“这百具孩童都是为何而死。”
傅宸川的话语让宋眠心一蹙，声音深沉的说道：“你弄错了，这都是成年的尸骨。”
什么？
侍卫们哪见过这画面，齐刷刷地跪在土堆上频频磕头，“这可太玄乎了。”
若不是得罪了神明又怎么有如此令人不解的事。
宋眠只是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将自己的声音拉高了几个分贝。
“现在怕的，回去自己领几个板子。”
说着注意力再往地面上的白骨上放去，两手扶起骨关节，轻扫去上面的尘土。
“这些都是身高不过七寸的侏儒小人。”
“侏儒小人？”
傅宸川抢过身后藏着的侍卫的烛灯，往地面上探去。
的确如此，他作为一个外人都看出地面的白骨的与众不同。
他仔细思考起这种病，似乎在哪本卷轴上瞧见过，“那这岂不是一桩灭门惨案？”
此刻的气氛更加凉了几分，若真是灭门案难不成和孤影司推不开干系？
“孤…”傅宸川话还未说完，宋眠就抢先了一步。
“尸骨心肺骨段发黑，甚至发灰，他们都是死于瘟疫。”
谜底解开两人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别再往刑狱司头上压担子了。
“百年前村庄所产生的瘟疫，回头可以去查查卷宗。”
傅宸川配合着宋眠的话语，顺着她的思路，为她排忧解难。
积雪刚融去，宋眠冷得捂了捂手，才瞧见身后正准备脱衣的傅宸川。
从把她的微侧的脸庞看去，孤高清傲的气质和冰霜尤其般配。
可傅宸川似乎并没有像传闻中那般的可怕。
绒衣披上宋眠的身上，打断了她的目光，语气磕巴地说着：“我们从中找到二夫人的骨头就回去吧。”
傅宸川并未看向宋眠的方向，微抿着唇偏头看向白骨的方向。
“这么多的白骨，我们估计得找到天亮。”
宋眠眼尾带着笑意，指向土堆，“墓葬的尸骨较深，凶手抛尸的骨头较浅，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傅宸川往地面蹲坐起，不情不愿地撩开自己的拂袖，透过烛光往地面上找着。
声线磁性地朝着身后的侍卫喊了声：“当真想领板子？”
话还未落周围瑟瑟发抖的侍卫都开始挪动起身体，宋眠学着傅宸川的声线。
果真男子和女子有所不同。
笑得有几分无奈，看来学男儿的功夫还要多加学习。
“找到了！”
一声喊声把周围的注意引了过去，宋眠探出脑袋往草堆中的方向看去。
一侍卫两指掐着腿骨往宋眠的方向走来，表情带着嫌弃又不敢多言。
“没错，就是这个！”
腿骨上还夹杂着些未腐化的皮肉，她用烛光往尸骨上照去。
“当真有痕迹？！”
骨壁上有一段大拇指长短的刀痕，看样子像是新疤，而且伤及筋骨。
“这个刀痕，是个大伤。”
“皮肉需要缝合才能得到痊愈，但怎么从未听何府提起？”
回刑狱司的路上，两人都未言语，宋眠往二夫人尸骨旁一站久久未言。
“案卷来了。”
她的情绪挺起了几分，眼神往尸房外撇去，单手接过卷宗。
“少卿大人，三百年前窑洞附近有个村口叫南回村，村口大约就百人。”
“南回村，当年一场瘟疫带走了不少人性命。”
宋眠打开卷轴细读上面的字语，卷面上面不少字迹都被水给晕开。
“村里的名字都被水给浸泡了，根本没法看。”
傅宸川顺着宋眠的话语往她手上的卷宗看去，笔墨的痕迹被晕染得黑迹斑斑。
“这卷宗是哪里来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反问到面前的侍卫。
“刑狱司没有对着病卷的记录，小的有朋友在何府当差，这是从何府借来的。”
何府？
“是最近死了当家老爷的何府？”两人同时双眸瞪大，宋眠问着的语气有些颤抖。
看着侍卫点头的模样，两人心头的好似游荡进一块热炭瞬间炙热起来。
傅宸川的脸色阴沉的难看，往尸骨的方向望去：“记得在朝堂有耳闻。”
“何楚楚的姥姥是名疾医。”
何家原本就是医家，只不过何楚楚和何靖的父母，为了害怕两儿子在乱世被欺负。
才弃医从军。
“若不是父母当年的选择，何家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名头。”傅宸川沉了口气，用炭石点燃铜鼎里的香烛。
宋眠酷爱燃香，只有香烛的味道能够让她冷静下来思考。
不知是点香的原因，宋眠顿时回想起，父母未死之时，见过何楚楚给家父看病。
只可能那年太小，仅凭回忆片段，根本想不出任何。
“难道何家就出自南回村？”宋眠问出口又反悔了。
“肯定不是，何家都出自长安本地。”
她早知答案如此，但现在也想不出任何的头绪，只能走出去换换口气。
边走边嘟囔着南回村。
身边一声喘息下了他一跳，不知不觉都走到了地牢的尽头。
“南回村……”
老瘤微张开双眼，侧头往宋眠的方向看去，仔细听着她呢喃的话语。
瞬间两眼一睁，背脊感觉到发凉，大步朝着铁栏迈去，大头卡在栏杆之中对着宋眠说道。
“何…何夫人就来自南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