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好像尝到了甜头，又不依不挠地道：“还有……”
感觉再这样下去，她过去对云慕霖说过的很多、各种、不堪的话都要被自家好徒弟扯出来面对面承认鞭尸了，傅霖立刻面红耳赤地道：“轻云！别，别说了……”
轻云乖乖地看着她，摆出小狗一样的眼神：“师尊，我听你的，我不说了。”
傅霖：“……”
真的受不了这种眼神，谁懂。长大了的漂亮孩子，杀伤力也呈几何倍数增长了。
傅霖伸出左手，翻起袖子，递到轻云面前。
“……你咬我一下。”她小声说。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
不是假的，不是幻境，也不是梦。
轻云换了姿势，她原本是和傅霖一起蹲着的，看着可怜又好笑，现在却变成了跪着。她直接跪在傅霖身前，轻轻抓住傅霖的左手。
傅霖看着她的眉眼，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凑近的呼吸，好似听得见自己那逐渐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谁知轻云并没有咬，只是凑上去，眨了眨眼，温柔地亲了一下傅霖的手腕。
是她多年前曾咬过，现在却全无踪迹的位置。
轻云朝她露出笑容，温声说：“师尊怕疼，我不想咬，只亲一下，可以吗？”
只亲一下，可以吗？
傅霖心跳蓦地就停了一拍，她突然往前一扑，将轻云扑倒在地上，自己也压在她身上。
她抓着轻云的双肩，这个人身子都压在轻云上面，将脸狠狠埋在了轻云颈窝里。
轻云被扑了个始料未及，仰面躺倒在地上，却一点也没有反抗，愣了几秒后，用双手轻轻回抱住了傅霖。
“师、师尊？”
傅霖心中好似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她贪婪地嗅着轻云身上的气息，蹭了蹭脸，闷声说：“叫我的名字，之前那么多时候，你不也是直接叫我名字的吗，叫了那么多次……别以为我不知道。”
轻云一愣，乖乖地喊：“……傅霖。”
傅霖脸埋得更深了，又小声说：“嗯……还有。”
轻云语气更温柔了些：“傅云雨。”
傅霖攥着轻云肩膀的衣服，没忍住心头的悸动，张嘴，很轻很轻地咬了下她的脖子：“……嗯。”
她可以装出微笑，作出很多面孔，忍住很多东西，唯独面对这个人，没有办法忍下去。这是她唯一想要，唯一索求的，是她心之所向，情之所钟。
轻云浑身好似都有些发烫起来，声音也有点喑哑了：“师尊，我……”
两具身体贴得太近，傅霖感受到了轻云的心跳，无言的感动席卷而来，她在封印幻境就听梵琅玕说过，轻云重生了心脏，是真的，她过去触碰过的傅十六，云慕霖，都有心跳，她从未想过这会是轻云。
傅霖轻声打断她：“轻云，你和那时候不一样了……你现在，有心了。”
轻云微愣，随后，略失落地道：“那师尊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傅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贴在轻云身上，温柔且低声地说，“不管有没有心，你永远都是这世上最澄澈干净的人。”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轻云回抱住她的力气大了些，身子似乎在轻颤。
傅霖突然又道：“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让你等了太久，明明是我该找你，却让你找了我这么久。”
轻云垂下眸，弯起唇角，语气毫不在意：“没关系。”
傅霖眼眶发酸，声音又开始隐隐颤抖：“轻云，为师，为师……我……我不想的，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可是……这八年，我……我不知道，我没办法……那时候，我也……我不能……我想告诉你，但我不能……”
她想道歉，却又无法真正的解释缘由。
轻云抱着傅霖，温声说：“师尊，不用说了。”
“我一点都不在意，也并不好奇。师尊，只要你回来了，只要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什么都可以不去管。那些都不重要。”
傅霖声音哽咽了一下：“八年，你等得一定很苦吧。”
苦吗？不苦吗？
就算轻云不说，傅霖也难以想象这样的苦楚绝望。
轻云却仍旧毫不在意：“八年又怎样？我相信师尊，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的。”
二人又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相依，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她们都是互相失而复得的珍宝。只是拥抱，就已经胜过一切语言。
良久，傅霖轻声道：“傅十六是你。你是魔尊，没人能轻易伤到你，你是故意把自己捅伤，倒在林萧家门口的。你装作受伤严重，装作可怜，只是想用这个机会见我，试探我。”
轻云：“嗯，是。”
傅霖：“那时在街上对那个男的出手，给了一刀，帮我出气，把我带回林萧家，还包扎了的黑袍人，也是你。”
轻云：“嗯，是我。”
傅霖：“女扮男装的云慕霖，云师妹……也是你。就如你当时所说，你以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换作男弟子的身份待在我身边，其实，潜意识里，你是希望……我也可以喜欢你。”
轻云：“……没错。”
“你明明用的不是真实面容，却还是戴面具，戴手套，只是因为不想让我看见红色的眼睛，不想让我看见与傅十六一模一样的手，怕我会起疑心。”
“师尊说得对。”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你一直都看着我。”
“是的。”
“不管是在林萧家，在南华宫，还是在幻境。你一直都看着我，你一直都在想办法见我，陪着我，顾影之所以突然出现，说要和我做朋友，其实……也是你派来陪着我，保护我的。”
“嗯。”
“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太过直白，傅霖面上发烫，默了两秒，继续说：“云慕霖说过的，在意我，看重我，欣赏我，将我视若珍宝。倾慕我，喜欢我，爱我。那时候的这些话是……”
“都是真的。师尊，那些所有的话，都是我想对你说的，一字不假，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