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在里面吗？”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吼道。
“找了这么半圈，毛都没看见。”
瘦巴巴的男人皮肤暗沉，闻言脸更黑：“这么不耐烦，要不你自己找？”
“呵呵，麦爷，您，您继续，我这，我这不是脾气急吗！”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放低态度，抬了抬手，示意麦爷先走。
沈初星屏住呼吸，这下不再嫌弃刺鼻的香水味了，她好像想通了什么，转过身装作细心挑选香水的样子。
石蕴深瞥了外面一眼，一只手撑在样品柜上，恰好把沈初星半环在怀里，仅仅露出她高挺的鼻尖，做出一副耐心陪伴女友逛街的样子。
穿着西装半裙的售货员适宜地走上前，耐心地为两人介绍每一款被拿起的香水。
“嗯，好，那这个也要吧。”
沈初星漫不经心地说道，实则注意力都在外头，顺手将手里的香水放下，转而又拿起另一瓶。
售货员笑容更甚，苹果肌又上扬了几分：“小姐要不要闻闻这款、前调是柑橘混合着莓果，中调是玫瑰、后调是麝香木，特别适合像您这样的性感又漂亮的女人……”
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来，沈初星的注意力也被迫转移。
她脸红了红，惊叹于售货员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的，戴了隐匿面具，气质寡淡，跟漂亮性感真的一点都不搭边。
石蕴深低头满意地笑了笑，似乎非常同意售货员的夸赞。
售货员刚准备好的话瞬间就全部忘了：
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她男朋友真的觉得她漂亮？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沈初星的身材，前凸后翘，腿还长，身材确实火辣。但这张脸……
不管了，售货员知道话不能说得太慢，适当地吹捧一下就好了，夸多了客人也烦，于是把重点绕回到产品上面。
趁着售货员话歇的空隙，沈初星躲在石蕴深怀里偷偷往外看去：
一行人离开了这里，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落在最后，狠狠往地上踢了一脚。
沈初星眯了眯眼，努力辨认他的口型
张张合合的嘴巴好似在骂：xxx都是狗鼻子！
“这个不用。”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初星收回注意力，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个放在特制宝石木盒里的香水。
它的规格只有普通香水的三分之一，价格却是这里普通香水的五倍。
售货员咧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初星手贱地翻开介绍一看，赫然写着：
[费洛蒙香水伪体香仅限情侣专用让爱一触即发释放你的魅力让夜不再漫长]
……
谁能告诉她这种情趣香水为什么要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她触电般收回手，看见售货员还特别“善解人意”地侧了侧身，露出了后面情人节预热的海报。
石蕴深及时收回了撑在柜子上的手，站直了身体。
空气一下子涌入不再拥挤的空间，也让沈初星没那么尴尬。
什么都没发生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初星自我催眠。
然后对着售货员笑了笑道：“其他都不要，就要我先生刚才指定的五瓶香水就好。”
然后满意地看着售货员的苹果肌直接拉到了嘴角。
石蕴深弯了弯眼，心跳地有些狼狈。
先生——
一个听上去就令人愉悦的词。
“欢迎下次光临！”售货员递来包装好的香水礼盒，诚心诚意地说道。
虽然她多费了一些口舌，但是一下子卖出去五瓶香水，已经是很好的业绩了。
因此此刻的笑容也没有那么不情不愿。
石蕴深顺其自然地接过，售货员看了眼他修长的手指，不禁有些羡慕。
既能陪伴女友逛街，又舍得为她花钱，虽然其貌不扬，但也非常足够了。
沈初星看着那一行人走出这条街，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
“他们是靠气味辨别人鱼的吗？”
如果是，那旅馆里的几个人岂不是活靶子？
石蕴深见沈初星有些待不住，拉着她进了一家餐厅，点了许多菜又吩咐打包，然后才按着她坐下。
“旅馆的空间不像这条街这么开放，气味也杂乱，那群人又是往相反的方向搜查，应该不用太担心。”
况且，石蕴深怀疑，下午旅馆来的那两人也是这一队的，起码那个冒充保洁的女人，一定和这个队伍有关。
既然已经查过一轮，短时间就不会再查这个旅馆了，不然太过显眼。
可为求保险，还是另外找一个独立的处所比较合适。
他手指轻扣桌面，然后站起了身，走到了餐厅的收银台后。
穿着白色衬衣的中年老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了？时不时菜品不满意？”
石蕴深摇摇头，为了将就他的身高，伏低了身子，凑到他的耳边缓缓说道……
中年老板先是皱眉，随之双眼涣散，变得无神，然后又呆呆地点了点头。
沈初星好奇地往收银台看了看，就见石蕴深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已经说完走了回来。
“你和他说了什么？”
石蕴深笑了笑，卷起上衣的袖子，结实的小臂搭在桌上：“没什么，没有身份证不好租屋子，请他帮个忙而已。”
沈初星亮了亮眼睛，又见他从口袋里拿出很大一笔钱夹在餐厅的菜单下面，了然地说道：“租金？”
“是小费。”石蕴深一本正经地回道。
沈初星翻了个白眼，谁给小费这么大手笔的？
对面的男人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这样的她更为生动，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不过两人都有些好奇，人鱼身上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难道是鱼腥味？
沈初星托着腮，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她买衣服前，还觉得自己身上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鱼腥味呢，可是将衣服刚偷来时，她却没有注意到这股味道。
照理说，如果这股鱼腥味一直存在，她应该一拿到这套衣服就已经闻到了。
回想起今天翻过阳台摸进石蕴深屋子的时候，她也是闻到了这样的一股盈盈绕绕的味道，浴室的气味会稍重一些，但是当时她太开心也太紧张了，下意识忽略了这个。
“你闻闻？”沈初星抬起手臂凑近石蕴深的鼻子又快速收了回来。
她刚喷了大量香水，就算有味道也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