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深笑了笑，揉了揉鼻子。
刚才喷的时候下手重了，闻着味确实有些呛。
点的菜很快就上了，两人拎着打包盒一路往回走。
一进屋子，石蕴深嗅了嗅，淡淡的海腥味，虽然不重，但确实很明显。
“你们什么时候从海里出来的？”
尤恩特听见儿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想了想说道：“凌晨四点左右”
现在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说，大家已经近15个小时没有接触过海水了。
琴边打开打包盒，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沈初星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关好了，这才将自己一路的听闻都告诉大家。
鲁斯咽了咽口水，摸了摸饭盒，竟然是热的！
沈初星见大家都饿了，索性长话短说。
大家都使不来刀叉，好在还拿了勺子，石蕴深示范了一下，大家也就像模像样地用起来了。
鲁斯简直如同饿虎扑食，吃到后来直接上手。
虽然他觉得热的食物吃上去有点怪怪的，但半顿饭吃下来，也觉得怪好吃的。
尤恩特抬手闻了闻自己，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味道。
琴迟疑了一下，也把手掌压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
“没什么味道啊！”人鱼的味道可是很灵敏的。
沈初星语滞：“大概是你们在这屋子里待得太久了，所以才闻不出来。”
鲁斯使劲吸了一口气，然后立刻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石蕴深眼疾手快地拿起饭盒盖子挡在他的面前，这才让所有的食物免遭祸害。
沈初星心虚地扒拉了几口饭，然后立刻逃走：“我去洗个澡。”
这一身香水味，太味儿了！
是浓郁的花香味，喷一点还好，喷多了她自己闻着都头晕。
等到十五分钟之后，沈初星走了出来。
琴又凑到了她身上闻了闻，然后揪过鲁斯的袖子，猛地嗅了几口，这才嫌弃地推开男人说道：“真的有股味道哎！”
鲁斯被嫌弃得有些无辜，心想我有的味道你身上也有，大家半斤八两。
不过他可不会去惹琴，雌性人鱼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发起脾气来也是要亮爪见血的。
尤恩特想得更多，虽然他不懂人的语言，但也能看懂那天人类在码头上的行为。
那群工人很明显是在运送海水。
“贝拉，我们见到的那群工人，是不是就是在为关押人鱼的地方运送海水？”
沈初星想了想，不太肯定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的……”
但她总有一种预感，不止如此。
——
是夜，天色渐渐暗沉。
五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好在还有一张沙发。
石蕴深不愿意和鲁斯挤在一起睡，默默走到沙发前，宁可一个人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睡。
大家都在睡前泡了海水，因此不用担心身上的海腥味会把敌人吸引过来。
说来还得感谢沈初星。
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她偷偷在几个人的泡澡水里灌了不少海水，否则以他们一瓶水稀释一大缸的作为，恐怕泡了也是白泡。
不过，看了看空间里急剧缩小的“海水池塘”，沈初星还是有些焦虑。
海水是用一点少一点，还得想办法再去装一些。
最好带上石蕴深，两人空间一样大，加起来装得更多。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了别处，不知道买盐成不成？
如果用盐水代替海水，不知道对掩盖人鱼的气味起不起作用？
“啪！”
什么东西滴在了窗户上。
沈初星睁开眼，旁边的琴已经睡着了，没听到动静。
鲁斯还在打呼噜，指望他醒着好像不现实。
沙发上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尤恩特也缓缓坐了起来。
三人安静地走到窗前，看着硕大的雨滴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动静之大，连酣睡的琴都被吵醒了。
“下雨了？”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向齐齐站在床边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琴刚想开口抱怨他们故意吓人，就见原本还带着亮光的窗外，渐渐变得更暗了。
她微张着嘴，下了床，顺便非常用力地一拍，把鲁斯给拍醒了。
鼾声立刻停止，他嘟囔了一声，倒是没什么起床气，然后就见琴正赤着脚，往窗外看去。
而其他三个人，也站在窗前。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弹坐起来，随手又马上踩着地板和其他四人一起。
沈初星在窗户上抹了抹，看着一滴雨水恰好落在她中指上方，又顺着玻璃流了下来。
蜿蜒的痕迹分外明显，因为这雨水……
是黑色的。
石蕴深打开灯，月亮已经被乌云遮得完全看不见，因为众人睡得早，此时还只是夜晚十点。
不少人听到雨声，也纷纷打开家里的灯，当然也有那熟睡的，就这么直白地错过了。
然而，即便外面的灯不断亮起，沈初星他们也看不见了，因为黑色的雨水已经直接将窗户染成了黑色。
“这是什么……”鲁斯简直看呆了。
海上也会下雨，可雨水都是透明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黑色的雨水。
难道岸上下得都是黑色的雨吗？
尤恩特脸色却难看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雨水原本就该是无色的，这黑色的雨水，显然就不正常。
最最关键的是，今晚大家原本定了凌晨三点夜探实验室，可现在……
外面下着黑色的雨，大家还能走得出去吗？
阳台被谨慎地推开，众人躲在玻璃门后，几滴雨水顺势飘了进来。
外面依旧闷热，甚至比不下雨前更甚，众人的心也沉甸甸的。
木质地板上沾了一点黑色雨水，暂时还没什么异常。
石蕴深看了一眼外头，缓缓关上了阳台门。
鲁斯蹲下，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却被琴一把抓住：“别碰，万一有毒怎么办？”
大个子听话地收回了手，但心痒痒的好奇极了。
怎么会下黑色的雨呢？
可还没等有人开口，原本散落在地板上的几滴黑色雨水就好像忽然活了似的动了起来，逐渐汇聚成了一滴。
黑色的雨滴突然躁动起来，左突右斥，咋一看去像是伸出了触角，眨眼间就“抬起屁股”往琴裸露的赤足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