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质问和真相
贤妃竟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害死了她的孩子！
杨皇后伤心欲绝，日日颓靡下去。而皇帝也厌倦她冷淡漠然的态度，转而宠幸其他妃子，偏偏却是贤妃！
为什么偏偏是贤妃！
心境跌落谷底的杨素蓉，满心的想法，便是与贤妃同归于尽！
她趁宫宴，给贤妃酒中下了砒霜。
可没想到，她的举动落入某人眼中，宫宴上他将那杯有毒的酒捏在手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莫名让人感到瘆人恐惧。
他告诉她一种蛊毒，可以操控人的心智，还教她如何诬陷贤妃。
杨皇后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反正她已然万劫不复，这种更长久、更深刻的报复，她求之不得！
“皇后娘娘，政王殿下求见。”
杨皇后从过往的情绪中回神，“让他进来吧。”
不须臾，慕聿珩披着灰白色缎布，身姿如松，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
“政王殿下客气。三日便肃清异党，真是好手段！陛下有你这样的能臣，实在是他的福气。”杨皇后不咸不淡道。
“陛下千防万防，却防不住家内。如此看来，也并不算什么福气。”
慕聿珩的嗓音低沉清冽在空荡荡的殿堂内响起，杨皇后猛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臣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心里最清楚。”
慕聿珩颔首，下属端上一案被锦布盖着的物什，掀开，是先前在贤妃宫中发现的那枚麝香。
杨皇后警惕的双眼松懈下来，“这可是在贤妃宫里发现的！于本宫何干？”
“皇后娘娘三年前失子，与这枚麝香离不开关系吧？”
杨皇后眼中闪过厉色，既然慕聿珩已将这东西摆在明面上，便说明他已然搜寻到足够充分的证据，证明三年前她为贤妃所害。
“你从何得知的？”杨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渗出森森寒意。
“是她亲口承认。”
这个“她”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
贤妃那个蠢货，养尊处优惯了，待在天牢里这么久，神智早已浑浑噩噩，慕聿珩只是遣人去吓一吓，便叫她声泪俱下地大喊求饶，一五一十将三年前的事都交代了。
“她残害龙子，待陛下醒来后，自会给皇后娘娘您公道。”
慕聿珩并非深宫女子，他想得方面要宽广得多，杨皇后在三年前堕胎后不被受宠，除了她意志消沉以外，还有家道中落的缘故。
后宫与前朝，从来不是独立的两个战场，他们各自为营，却又息息相关。
从先帝崩殂一来，杨皇后的家势便一直败落，而与之相反的，贤妃家中正是腾达之际，在三年前更是到达顶峰。
皇帝为了拉拢贤妃背后的家族，才转而荣宠贤妃，甚至正因为察觉到了是贤妃祸害杨皇后，才刻意没有去追究杨皇后堕子背后的真相。
可以说，杨皇后虽贵为皇后，却因为没有母族庇佑撑腰，活得太憋屈。
而皇帝虽贵为皇帝，却为了拉拢权势就轻避重，最终害了自己。
“皇帝若会给本宫公道，他早给了！”杨皇后忽然红了眼眶，“即使本宫能用蛊虫控制他的潜意识又如何？即使本宫现在荣宠更甚又如何？他还是爱那个贱人！不愿为我平冤！”
她骤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气息紊乱之间，惊恐的眼睛看向慕聿珩，却发现他并未有什么情绪波澜。
就像是……早已知道她便是给皇帝下蛊、陷害贤妃之人！
慕聿珩知道自己就算解释，杨皇后现今也听不进去，只道：“贤妃既然已经承认，三年前事情原委，臣自会向陛下诉清，待皇帝醒来后，定会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平和条理，不紧不慢，像一把轻轻捋毛的梳子，杨皇后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政王，本宫不知你为何明明知道真相，却来此与本宫理论，这磨磨唧唧的风格并不似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陛下醒来，总得找到那个能将陛下治好之人。”
那个能治好陛下之人，自然便是洛栖云。
慕聿珩敛眉，洛栖云是被强抢玉玺之人带走的，而至于杨皇后为何要强抢玉玺，他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她恨贤妃，一是贤妃害死了她的孩儿，二是贤妃抢走了她在皇帝面前的荣宠。
而从这两样反击，远比杀了贤妃，要更加解恨！
有了玉玺，依杨皇后出入御书房学的些许经验，完全可以拟造出一份旨书，用皇帝之口，给贤妃赐死，贬她的孩子为庶人！
这远比自损八百毒死贤妃，要来得更加杀人诛心。
杨皇后闻声一愣，继而状若疯癫地笑起来，“政王想救慕王妃，何必拐弯抹角！本宫早已传令下去，现在的她怕将要人头落地，政王殿下来晚了～”
慕聿珩猛地抬首，手上青筋暴起。
“来人！”
声音低沉愠怒，政王的属下当即会意，上前围住高台。
他缓缓走近，掐住杨素蓉的脖子，“最后一次机会，在哪儿？”
杨皇后嗤笑一声，黯淡的眼底划过悲恸，“本宫已然罪深恶疾，若有慕王妃与皇帝同我陪葬，岂不妙哉？”
慕聿珩的五指缓缓收紧，而杨皇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越来越大声，大有同归于尽的疯狂。
“总之，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告诉你洛栖云的下落的！”
……
这厢
“噢——”洛栖云双手拍击大腿，发出恍然大悟的呼声。
“所以你是为了那位‘贵人’，才自愿服下致命的蛊毒，替杨皇后诬陷贤妃？”
绿枝沉默地点点头。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概了解，洛栖云眨眨眼，有些不厚道地讲：“你那位贵人……怎么会甘愿替你给人家做小房？疯了？”
绿枝咬牙，愧疚之意更甚了，“是我骗她的。”
骗？
洛栖云坐直，来了兴致：“你怎么骗她的？”
“这与你何干？”绿枝显然不愿提及这段往事。
“啊，那玉玺……”
“你！”
绿枝又气又恼，嗫嚅着唇，声如蚊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