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小女卖艺不卖身
可现在王爷却主动说，「既然沾上水渍，擦去就行」这样的话！
分明就是主动给那琴女接近的机会！
一时间，雅间内的所有琴女包括婢女，都嫉妒地看向鸢溪。
怎么偏偏她这么好运！
鸢溪眼底燃起激动之色，她没好脸色地甩开嬷嬷，盈盈上前吴侬道：“是。”
她脸色酡红，眼神晶亮，千娇百媚地瞥了高台上的男子一眼，便悠悠收回来，敛下眼底志在必得的精光。
“不是你。”男人冷不丁道。
鸢溪错愕地抬头，“大人……”
“这婢女毛手毛脚，怎的还不拖下去？！”慕聿珩的声音逐渐不虞。
“是，大人！”嬷嬷生怕鸢溪这丫头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捂住她的嘴让人将她拖出雅间。
“唔唔……”鸢溪瞪大眼拼命挣扎，眼神恶狠狠地落在洛栖云身上，似乎想说什么。
洛栖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告诉众人自己并非鸢泠，她是鸢泠的妹妹，比谁都对鸢泠熟悉，自然能认出洛栖云不是鸢泠，更不是杏花楼的姑娘。
“你。”慕聿珩颔首，语气柔和，“过来，给本王擦领子。”
洛栖云瞬间感到所有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快去！”匆匆赶回来了的嬷嬷推搡了她一把。
“……”洛栖云迟疑地上前，拾起桌上被细心叠好的绢帕。
她现在说自己其实不是杏花楼的琴女，来得及吗？
如果她说了，难免要掀开面具一证究竟，但绝对不行，洛栖云暗悔自己就不该一时心懈，不易容就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擦去慕聿珩衣领前的茶梗，心想真是离谱。
这衣服绝对是那黑衣大人的，也就是说，政王等于黑衣大人，这件事没跑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日日搁那儿给人送饭？！
这事也太降政王这个身份的格调了，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政王在那儿日日潜伏。洛栖云可不信慕聿珩待在那里是为了自己，这都是那群考核官自己瞎猜的。
愣神之际，洛栖云忽然感觉到一阵扯力，重心从脚下移开，她啪嗒一下坐在眼前人的怀里，某人的气息变得浓烈了。
洛栖云的脑袋“哐”得就变得空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站着擦不干净，离近点。”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嗓音，低低的，带着清润的音质，洛栖云抬眼，只看见唇瓣张张合合。
她愣着神点点头，抬起帕子在近在咫尺的领子上哐哐一顿擦，擦完了，她跟烫屁股一样歘地起身，“好了，大人。”
此时理智开始回笼，洛栖云疑惑了，方才怎么了？她是不是被政王给调戏了？！
不是说政王不近女色吗？！
现在怎么说！
嬷嬷喜笑颜开，“若是大人喜欢鸢泠，尽管带走便是。”
若‘牺牲’一个琴女，就能巴结上政王，这可不仅仅是笔划算买卖。关键是权！而且哪怕是正儿八经学怎么勾引人的姑娘，都比不上她杏花楼的姑娘能勾得政王心魄，这事能值得她吹嘘好久了。
洛栖云慌了，“小女卖艺不卖身，别听她的！”
她才不管会不会惹这多事嬷嬷生气，这是节操问题，若是慕聿珩真敢收，那洛栖云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卖艺？”慕聿珩唇角上扬，声音压低了，像羽毛似的，“你会拨琴？还是唱曲儿？”
洛栖云摇摇头，或许真正的鸢泠两者皆佳，但她是半点也不会的。
“那谈何卖艺？”
他直接哼笑了下，洛栖云心脏砰砰狂跳，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
不行！她得找到真正的鸢泠姑娘，否则这事不好收场。
“……大人，我肚子疼，想出去一下。”洛栖云想了个借口，委婉道。
“行。”慕聿珩答应得很轻快。
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她，洛栖云哪里理她？一溜烟赶紧跑了！
一出雅间，洛栖云便觉得呼吸到的空气都新鲜了，整个人镇定下来。
除了楚寒枫在的那个雅间，三层剩下的雅间都被洛栖云偷偷瞧了个遍，没有戴狐狸面具的姑娘。
她有些焦躁，再拖下去，那个多事嬷嬷可又来找自己了。
洛栖云也不是没有想过一走了之，但是她担心慕聿珩那厮或许真对狐狸面具感兴趣，若是他出面派人来找，那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还是找到真正的鸢泠姑娘，相较来得稳妥一点。
但是——找不到啊！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洛栖云忽然想起了罪恶之源，那位唱曲儿的姑娘，记忆中那姑娘身形与自己相差不大，而且嗓音也像。
没辙子了，要不就找她吧！
洛栖云急匆匆地跑下二楼，循着记忆来到一房雅间。
打开门，一阵嘻嘻丫丫的调笑声，雅间里没有客官，全是打扮精致的姑娘，有的抱着琴、有的扶着琵琶、有的手里一支精致的长玉笛。
“……”好啊，原来这里是偷懒的地方。
只是因为时不时有歌声传来，让人以为客官在雅间里正忙着乐呢，没想到竟是虚张声势的假把式！
房门忽然被打开，姑娘们被吓了一跳，见洛栖云面上戴着狐狸面具，她们愣了一下，齐齐看向一个抱着琴的女子。
那女子面相红润，眼盼生姿，眼里还含着七八分笑意。
洛栖云将目光锁定她，此人眉宇间与鸢溪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鸢泠了。
“可是鸢泠姑娘？！”
洛栖云心情激动，一个大跨步闪现至她眼前。
没想到歪打正着，真在这儿遇见了……正在偷懒的鸢泠姑娘。
鸢泠眨眨眼，点点头，“是。”
嗓音似水，洛栖云一个女人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她忙不迭抓住她的手，“鸢泠姑娘快救救我吧！”
“嗯？怎么了？”
“有位嬷嬷误以为我是你…”洛栖云欲哭无泪，将事情原委悉告诉她，“我既不会唱曲儿也不会弹琴，马上要露馅了……”
“如果我露馅了，不也是损杏花楼的名声吗？所以想请鸢泠姑娘，现在过去救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