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二进宫
在洛栖云恳切的请求下，鸢泠欣然点头，她指了指洛栖云脸上的狐狸面具，“那么可否请姑娘将面具借给我？我的没从房里带出来呢。”
洛栖云迟疑了一下，“那可否有别的面纱或是面具？”
鸢泠微微挑眉，顿时明白了洛栖云的难处，抬首问道：“姐妹们有没有掩面的东西？”
“我这儿有顶帷帽，”另一个抱古琴的姑娘将头上的帷帽拆下来，递给洛栖云。
“谢谢了！”洛栖云连忙欣喜地接过，将之固定在头上，然后将那面害惨了自己的狐狸面具摘下。
“好妹妹，我这贸然过去，什么也不知，若是说错什么，可是挨板子的大罪，你可否陪我去？”鸢泠按住她的手，恳切道。
洛栖云只得同意。
“那姑娘将衣服也换一换吧。”鸢泠示意下人一眼，“待会儿姑娘就充作给我抱琴的婢女，什么话也不用说，如果我说错了话，你就提醒我。”
“好。”
二人串通好后，洛栖云抱着琴尾随鸢泠姑娘，重新进去雅间。
“唉呀鸢泠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嬷嬷上前捏住鸢泠的纤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换衣服了？”
“嬷嬷，大人喝茶难道不要听曲儿吗？我特意叫婢女回房里拿了琴。”
鸢泠有意模仿洛栖云的声调，二人的身形嗓音本就相似，经这么一模仿，嬷嬷虽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笑道：“鸢泠姑娘有心了。”
鸢泠盈盈一笑，将目光投至高台，眼神忽然噌亮。
“大人想听什么曲儿？”
高座上的慕聿珩皱了皱眉，“你会唱曲儿？”
鸢泠见洛栖云摇头，轻笑了一下，“不大擅长，但会一点的。”
“那便唱吧。”那道清润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鸢泠不明所以，将目光投向洛栖云，压低声音道：“我可做错了什么？”
洛栖云抿着唇摇摇头。
那就是这大人阴晴不定了，鸢泠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将曲子唱好才行。
洛栖云将琴放下来，鸢泠纤指轻挑，仅纤纤一划便奏出一段美妙的乐音，座上人皆是眼一亮，这岂是“会一点”啊！
鸢泠玉指行云流水般奏出如珍珠落盘般的曲调，朱唇微启，曼妙的歌声便随着淙淙流水般的乐音流淌，绕梁不绝。
可真好听啊！
洛栖云在其身后默默听着，将目光投在高座上的慕聿珩，本以为他会大悦、陶醉其中，可事实是，慕聿珩看上去很焦躁烦闷。
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京城相传政王阴晴不定，所言不虚。
“停。”
鸢泠正奏至酣处，冷不丁被喊停，手一抖，琴弦崩断，发出尖锐的声音。
“大人……”嬷嬷很诧异的同时很惶恐，“可是哪里不合您的心意？”
“鸢泠……”他冷酷的薄唇微启，“本王考你一问，若你能答上，饶你不死。”
鸢泠的脸色煞白，跪倒在地上，“大人恕罪！”
嬷嬷也跟着跪下，底下哗啦啦跪倒一片，洛栖云见状，也跪下来。
“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之后呢？”
鸢泠蒙了，她无措地看向洛栖云。
洛栖云也有些懵，这怎么考的古诗词填空呢？
而且，这不是前世师傅天天在她耳边念叨的话么！
她压低声音，“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
鸢泠听见了，但她生怕听错，害得自己小命不保，“你再说一遍。”
“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
洛栖云大声了一点，身边跪倒的人都齐看向她，她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
鸢泠颤巍巍将洛栖云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慕聿珩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他没有理会鸢泠，而是点了她身旁之人，“方才提醒她的，你出来。”
洛栖云：我＆#＊@……！
距离这么远，他到底是怎么听见的？！这不符合科学！
虽然洛栖云知道盲人的听觉的确敏锐不少，但这也过于离谱了些。
洛栖云不情不愿地回道：“大人，是奴婢。”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然后呢？”
怎么还问古诗词填空啊，洛栖云为难地挠挠头，若是问别的她不知，可这恰好自己还真知道，“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嗯。”慕聿珩唇又扬起来，“既然人命至重，本王今日便不杀你们。”
“……”
王爷你自己听听，这不讽刺吗？
鸢泠松了一口气，然后暗戳戳挪了位置，伏在她耳边说道：“姑娘，我觉得那大人就是针对你。”
针对她？
难道慕聿珩认出她来了？！
不该啊，仅凭声音，他能听出个啥？
她出现在云中都，对于政王来说难道不是很荒谬吗？怎么可能仅凭声音就认出并断定是自己？
洛栖云对鸢泠摇摇头，对此猜测表示否定，只是恰好自己倒霉。
“鸢泠姑娘的曲儿如风中铃铎，美矣妙矣！方才是本王突兀了，请姑娘继续。”
这位大人的脸色忽然转晴，鸢泠心里却丝毫没了歪心思，她老老实实地重新落座，抚弄起琴来。
洛栖云心情忐忑地望着高座，暗道真是好险。
雅间内恢复了琴瑟和鸣，其他客官时不时举起酒樽礼敬政王，从他们的对话中，洛栖云大致明白了政王此行云中都的来意。
是来做生意的，这些客人有的是已经与他合作过的，有的是正准备与政王合作的。聊的内容大多洛栖云也听不懂，毕竟术业有专攻，这又不是炼药，她不感兴趣。
“本王的茶凉了。”
嬷嬷闻言，连忙道：“大人稍等，小厮这就给您煮茶。”
她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意会，取了茶叶上前。
“不用，让方才那个对上诗的婢女，给本王煮茶。”
忽然被cue，洛栖云抬起头，满脸茫然。
“快去给大人煮茶！”嬷嬷凶悍的眼神瞪视着她。
“……”洛栖云怀里被塞了茶叶，她看了看茶叶，又看向嬷嬷。
不是，就这也能二进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