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思，怎么样？”
管长生满面期待地说完。
舞灵听了，一双似明月般亮的眼睛就眯了起来，望着他脸上的期待弯了弯唇。
“好听！”
她笑盈盈地点头，道：“管怜思，我的名字叫管怜思！”
“管长生，谢谢你。”
管怜思说着，朝他眨了下眼。
俏皮又可爱。
管长生虽然看不到，但也从她的轻快语气中听了出来。
尤其是他说“怜思”，她就直接说自己叫“管怜思”后，他耳朵就更热了。
但终究他没说什么，而是顺着她的话，也朝她笑了笑：“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当了我三年多的树洞。”
“管怜思，谢谢你。”
管怜思！
听到这个完整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管怜思眸子就更亮了！
她睁着一双比月牙儿还要好看明亮的眼睛看他，伸手一把就抱住了他：“不用谢！”
“当你的树洞是我自愿的。”
“！！！”忽然被一把抱住，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孩儿，管长生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他一动不敢动。
好在管怜思也没打算抱太久，浅浅地拥抱了下后就松开了。
她退开一些，看着他绯红的脸忍不住笑了下。
管长生立刻询问：“你笑什么？”
笑什么？
管怜思看着他，很想告诉他：在笑你啊！
但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那双明明无神却能透出窘迫来的眼睛，她就敛起了笑意，摇摇头：“没笑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你长得真的很好看，还有当年的那支舞，特别好看！”
当年那支舞……
一听到这几个字，管长生脸上的红就褪去了，像是被一阵冷风吹过般。
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轻快欢乐。
“管长生。”
管怜思开口，喊他的名字。
管长生就愣愣地应了声：“嗯？”
“想不想，我是说你想不想——”
见他脸上光彩忽然就褪去了，管怜思眼底浮过一抹坚决，问道：“重新拥有光明？”
嘎——
重新，重新拥有光明？
光……明？
管长生瞬间呆住！
他眼睛放大，脸上写满了惊诧。
但下一秒，他心中就咯噔了下，眉头紧紧皱起、连忙摇头：“不想！我不想重新拥有光明！管怜思，你要做什么？”
他不是那些脑残小说里的愚蠢角色。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么一句，却还傻傻地不明白是意味着什么！
她这话，她这话分明就是想帮他恢复眼睛！
可眼睛瞎了又怎么可能恢复？
就算真的可以，那也一定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她本就要快消散了。
“我不做什么啊，我就是这么问一句，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管长生，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牺牲自己来为你恢复光明吧？”
“咱们不扯啊，我都快消散了，还哪来的力量给你恢复啊？”
管怜思立刻笑着开口。
言语间满是轻快的打趣笑意。
可管长生听了，却还是紧紧地皱着眉，道：“我虽然不了解你们灵，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管怜思，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已经从学校退学了，我有三年多没跳过舞了，就算现在让我重新恢复光明，我也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不可能再成为一个合格的舞者，所以，不要为我去做什么牺牲。”
“你快消散了，我就陪着你，直到你消散。”
然后呢？
管怜思望着他，很想替他说出他后面没说的话。
她当了他三年多的树洞，对他太了解了。
如果她消散了，他肯定会自杀。
毕竟三年多前他就已经想过自杀，只是当时因为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而暂时放弃。
他心里一直都有道过不去的坎。
“好。”她望着他十分郑重地答应下来。
管长生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整个人都放轻松下来，开始和她聊起这三年多来的趣事。
尽管很多事情管怜思都听过了，但这一刻她也还是很认真地再听了一遍。
他说着她回应着。
他耳朵竖直地听着，她就眼里透着诀别地含笑看着。
直播间里——
水友们都看沉默了。
管长生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他就算聪明，也不知道管怜思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似乎是真的打算帮他恢复光明。
只是不知道，是要以什么样的方法。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总归肯定都得付出代价。
尽管她本身就快要消散了。
“那会儿我很想你回应我一下，因为我不确定我所感觉到的有没有错，我怕你其实是我虚构出来的。”
“怎么会？我可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那会儿我虽然被你唤醒了，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会跳那支舞，我又沉睡了那么久，就还是很虚弱，虚弱到没法和你交流。”
“难怪，不过后来我虽然也一直没听到你的回应，但我却肯定了你是存在的，因为有好几次我过马路时我明明差点就要被车撞到了，却总能很及时地避开。”
“哈，那确实是我在影响你的思路，我看到你走错位置了，对面又有好多车开过来，我就让你躲开了，不过那次可费了我好大劲呢！”
“啊？那很抱歉，但也很谢谢你，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呸呸呸！不许说死这么不吉利的话！对了，其实我有一次是跟着你进了卧室的，猜猜是哪次？”
“啊？你……我想想，是……是不是那次，就是有一天我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那次？我记得我就只有那么一次失态过，你都看到了？”
“嗯哼，都看到了！我还看到你热得脱了上衣呢。”
“……”
分屏上，还在继续响起一人一灵的对话。
越说，一人一灵就都越沉默，脸上的神情渐渐归于平静。
但谁都没有停下来。
直到——
“大人。”管怜思给自己弄出了个分身，留下分身继续和管长生对话，自己却看向了姜也。
她似乎是屏蔽了管长生。
她看着姜也，先是郑重地拜了一拜，然后才道：“您很厉害，我是个快要消散了的舞灵，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和您交易，也拿不出什么了。”
“但我还是想请求您帮个忙，帮忙将我变成一双眼睛，他的眼睛。”
“自然，若是大人您看得上的话，我可以在消散前为大人您跳一支舞，我身上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至于我体内仅剩的一点力量——”
“我想留给管长生，帮他恢复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