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瑶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那边喝着酒，傅舍察觉有些不太对劲，给她发了条信息。
看到信息的那刻，她抬头看过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拿起酒杯向她的方向举了下。
随后，她靠近陶凯说了声，冲他们挥了挥手，拿起包走了。
傅舍跟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打开了门。
“怎么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
陶凯咳咳两声，“别八卦了，来，继续吃。”
沈独靠在椅子上，手里晃着酒杯，在他声音刚刚落下，椅子上往后和地的摩擦声让旁边的几个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看过来。
沈独眼神有些慌，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沈独！”陶凯的声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关门声响了。
在座的人一脸懵，两两相望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独跑了出去，在路上左右看着，都没有看到傅舍和卢瑶的身影。
冷静地想了想，往她们最有可能去的方向跑了去，忽略了十字路口的另一个转角。
看到那个身影跑了过去，傅舍挣脱开被卢瑶攥住的手。
她揉了揉手腕，“你干嘛？”
卢瑶眼神却一直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没干嘛！”
傅舍拧眉看着她，“卢瑶，你有病？发消息让我跟你过来就是为了把我堵在这里看笑话？”
“呦，傅大美女何出此言呢？”
傅舍假笑道：“在洗手间门口应该碰到沈独了吧？”
“你知道？”
“卢瑶，你这点小心思能藏藏吗？逗我们很好玩？”
“他说你不是他女朋友，我只是做个实验，让他以为我会害你，看看他的反应而已。”
“无语！”说着傅舍就想出去，被卢瑶一手拉了回来，“难道你不想知道？”
“不想。”
卢瑶含笑看着她，“你确定？”
“.......”
“你看，你犹豫了。”卢瑶笑得更大声了，“看来我们大名鼎鼎的傅大美女也有这个时候。”
“是又怎么样？”傅舍拿出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发了条信息，随后抬头看向卢瑶。
她说：“但我并不想知道答案，答案对我来说不重要。卢瑶，别再这么闹了。”
傅舍忽视她直接走了出去，刚走两步就听见卢瑶从背后喊道：“我是为了你好，傅舍，原来你那时候说的人是他啊！你还想骗自己？”
看着傅舍的背影，卢瑶笑了下，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春天要来了，没想到是别人的冬天还没有过去。
算了，再找下一个了。
傅舍刚刚走到小区，远远地就看到了沈独那抹身影。
她拿着包的手不断收紧，不紧不慢地往那边走去。
在路过他走过去的时候傅舍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他，他亦是没有阻拦。
也许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就适合做个路人了吧。
在她进去过了几分钟，傅舍再次走出单元门口，刚刚在这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随后往上面走去。
沈独躲在草丛的后面，随后走出来。
他抬头看着那扇亮起的灯，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驻足了很长时间，他缓缓往后退去，这一次，走得坚决。
“你没事吧？”
时湛端了杯水从屋里出来，看见笔直坐在沙发上的沈独吓了一跳。
他坐在旁边，看着沈独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还没想明白？”
沈独喉结滑动了下，深深地呼吸了下，“想明白了。”
“是吗？”时湛眼神渐渐移到他的手上，问道：“那你想在是在做什么？”
沈独这才回头神，看着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说道：“削苹果。”
时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沈独不解，“怎么了？”
“你看看你手里的苹果。”
沈独看了下，已经削了半个，现在是半个有皮半个没有皮。
他递过去问道：“你想吃？”
“不是。”时湛拿过来那个苹果，仔细地瞅着，“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把苹果从头削到尾吗？我记得上次我这样削苹果皮被你教训了一番。”
沈独的眼神移到他手里的那个苹果上面，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是啊！”时湛给他示范着，拿过桌子上的另一个水果刀，“就是我这样哗哗两下，你就说我削了一地，还说形状不好。说了我一顿。”
沈独点点头，弯腰重新拿起一个，按照他之前的削法慢慢削着。
“我们俩性格不合，以后可能分手。”
傅舍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浮出来。
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苹果皮在中间断了。
时湛看着他手里的苹果有些唏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尽早忘了。”
“也许忘一个人，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空荡荡的房子里，时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沈独拿起桌子上盘子里一个又一个的苹果，静下心来削着，等到桌子上的苹果没有完整的了，他还是一个都没有削成功。
沈独看着手里最后一行没削下来就断了的苹果，举在空中，通过灯光，静静地看着。
第二天一早，时湛醒来迷迷糊糊地打开卧室门，走到冰箱那里刚打开冰箱门，余光突然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沈独，吓了一跳。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拿出一瓶可乐关上冰箱门，走到他身边坐下。
“怎么？一宿没睡？”
时湛看着桌子上被削了皮氧化掉的苹果，嘴角扯了扯。
他说着顺便将桌子上的苹果丢进垃圾桶里，眼神落到沈独手里的那个苹果，一把给他夺了过来。
“说话啊！”
原来他像个孩子，沈独像个大家长，现在居然身份反过来了。
原来以为他走出来了，没想到再次碰到傅舍的时候还是被打回了原样。
时湛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半了。
他拧眉看着沈独，问道：“今天不去寺里了？”
“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看就是受风了。
“那不回去休息下？”
沈独摇了摇头。
原来去寺里总是想求求和她的姻缘。
既然如此，那便不去了。
姻缘，求不到的。
不能单说这个，其他的，也求不到。
可能是他心不诚，或者是佛祖在惩罚他前二十年的不敬。
时湛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这次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