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野人
塞外的野人部落，在七国眼中是邪恶与堕落的代名词。
在七国那些生活在温暖南方的贵族们看来，野人是一群小偷和强盗，会在任何时候越过长城，前往七国的北境劫掠。
而对于野人来说，他们则对自己的生活甘之若饴，这些野人自称自由民，而将那些七国人称作“下跪的人”。
他们觉得劫掠的生活自由自在，胜过七国的生活百倍。
不过现在，在异鬼的刀锋之下，自由民所主张的自由变得不值一提，那首领跪倒在葛孚雷面前，浑身颤抖着几乎要将身体贴在地上。
这并非是他的本意，但面对着这样一位魁梧强大的王，他的肌肉都在哀嚎，在抗拒，最后让他扑倒在地上。
葛孚雷看着这古怪的一幕，有些不耐烦地转向旁边的异鬼：
“我只需要一件衣服，怎么这么麻烦？”
旁边的异鬼神色淡然：“陛下，这些野人脑子很慢，况且您有些吓到他们了。”
在荒原中行进了数天之后，葛孚雷终于见到了一个人类部落，于是他提出向部落中的人们交换一些衣物。
虽然葛孚雷并不畏惧风雪，但作为一个人类，有件衣物蔽体还是更舒服些。
不过很快，葛孚雷就发现了问题，这个部落的人并不会交界地的语言，也就是这个世界俗称通用语的存在。
他们用的是一种更加粗糙的，被称之为古语的语言，葛孚雷完全听不明白。
于是他便只能让异鬼代劳，替他与人类交涉。
很快，这些自由民开始忙碌了起来，搬出仓库里储存的皮子，女人拿起骨制成的针，开始对比着葛孚雷的体型，量体裁衣起来。
葛孚雷坐在篝火旁，喝着首领递过来的酒，这种场景让他想起了过去自己作为佣兵的日子，不自觉地堆起了笑容。
但在野人们眼中，这一幕不亚于冰川崩塌，气氛甚至都凝结了一瞬间。
“这究竟是什么人？”
“是异鬼的王。”
“但他是个人啊？”
如蚊蝇一般的窃窃私语在周围响起，陪在葛孚雷身旁的异鬼神色微动，手已经握在了剑上。
“放下。”
葛孚雷撇了那异鬼一眼，对方很听话地将剑收好，随后向后一步，侍卫在葛孚雷身旁。
“你叫什么？”
喝着酒，葛孚雷回头问道，异鬼面无表情，说出一个简单的名字：“布兰登。”
“嗯，一起来喝吧，让其他人也进来坐。”
葛孚雷随口说道，但名叫布兰登的异鬼却摇摇头：“陛下，我们不喜欢火，也不喜欢太阳。”
“那可真是糟糕，看起来接下来的路我要一个人走了。”
葛孚雷笑了笑，但布兰登却接着说道：“但若有您的允许，让吾等躲入您的影子里，或许能躲避太阳。”
“这样，我们能继续陪着您走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葛孚雷肩膀上那如幽灵一般的狮头突然伸出，死死咬住了布兰登。
“我的影子里，已经有一只野兽了。”
“要是不怕死，就进来好了。”
在狮吼中，整个部落的人都看向了葛孚雷肩膀上的狮子，这种奇特的野兽野人们从未见过，他们呆呆地盯着这头趴在葛孚雷肩膀上的狮子，随后又低下头。
“这是个易形者。”
“我见过六形人，但他都不可能掌控这样的野兽。”
易形者是一种特殊的能力者，能够与野兽产生联系，甚至将自己的灵魂投射到野兽身体之中。
这是野人们少数见过的巫术使用者，因此也将葛孚雷认做了易形者。
无论是葛孚雷身旁跟随着的异鬼，又或者是对方背上的狮子，都证明了这是一位强者，强到野人们也不知如何形容的强者。
于是，在酒足饭饱之后，野人部落向葛孚雷呈上了他们加紧缝制的衣物，一件由冰原狼毛皮制成的袍子。
这衣服很粗糙，但葛孚雷也不在意，胡乱地穿好之后，随口问道：
“似乎我应该给他们一些报酬。”
但背后的异鬼摇了摇头：“如果您愿意，留下他们的性命便是最好的报酬。”
“不过，这里有人知道去南方的路，您可以找一个当做向导。”
名叫布兰登的异鬼眼中闪烁着光芒：“或者，您可以带上一整个部落南下。”
“王需要服侍。”
葛孚雷耸耸肩：“那便跟上吧，如果他们能跟得上的话。”
说着，葛孚雷活动着身体，冰原狼的皮毛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小，但带着一种蛮荒的气息，让野人们不由得为之侧目。
而布兰登则用剩下的皮子，做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他跪倒在葛孚雷面前，将披风奉上。
“陛下，请赐予我您的血，让吾等能行走于阳光之下。”
葛孚雷撇了面前的异鬼一眼，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背后的狮子宰相瑟洛修，这个影子野兽低吼了一声，葛孚雷点点头，伸出了手。
现在他需要更多的力量，面对前方的障碍，他需要一支军队。
于是，点点殷红的血滴在披风上，布兰登喃喃自语，冰蓝色的光芒缠绕在披风上，随后形成了一副特殊的纹路。
他将披风披在身上，随后伸出手去，将自己的手凑近了火焰。
和过去不同，火焰不再炽热，不会灼烧他的皮肤，他已经躲入阴影之中，只要不脱下身上的披风，太阳便无法伤害到他。
“感谢陛下的恩赐。”
布兰登优雅地向葛孚雷行礼，那死人一样的面孔上好像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很快，葛孚雷又一次动身向着南方走去，而这一次他背后跟随着的，是一个野人部落和上百名成年异鬼。
这支势力吸引了所有野人部落的目光，在葛孚雷的力量之下，南下的旅途很是顺利，当他们能遥遥望见那高耸的绝境长城时，葛孚雷的麾下已经有了十余个部落，拉起了一支接近万人的野人军团。
但他很快发现，更多的野人正在朝着南方行动，于是葛孚雷向一个南下的野人首领问道：
“你们往南方走做什么？”
野人首领的眼睛左右扫视着葛孚雷背后的异鬼，随后弱弱地说道：
“为了躲避异鬼。”
“但大人……我也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