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一样，洛可还是忍着疲倦跑去看在沙发上躺着的苍羽。
银发少年睡得很安宁，而那具身体实际藏着的却是真正的天使——帛曳。
帛曳是谁？
【系统：帛曳，光明天使，后因背叛天神成为堕天使。】
无论多少次问系统，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洛可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之前崩坏过的缘故，所以知识领域不够完善。
但她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系统可能是刻意隐瞒关于帛曳的事情。就和君陌尧一样，看似解释了其实也什么都没说清楚。
“苍羽和帛曳，什么时候才会换回来呢？”
望向落地窗前的君陌尧，洛可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没多久。”恶魔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依旧不屑，“这是我第三遍回答你了，都说过等萧伊森留在这个世界的能量耗尽，无论什么邪术都会自动消失的。”
“我知道，但我们换回来的时候，明明就……”
明明就是什么心性相合，在奇奇怪怪的时机上。
这话还没有说完，君陌尧先是挑眉，“你就那么关心他？”
“当然了！我一直把他当做同伴，而且苍羽也很照顾我，之前遇到事件的时候还帮了我许多……”
洛可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脑海中便出现银发少年一本正经地称呼自己夫人的样子。
“你就不觉得他和萧伊森串通一气的事情，是在故意设计你？”
“诶？”洛可怔了怔，澄澈的目光里满是疑问，“那算设计吗？无论萧伊森还是苍羽，他们都没有伤害过我吧……”
君陌尧嗤了一声，“就算是天使，也拜托你稍微长点心眼，否则这种倒霉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
其实她也没感觉很倒霉，无论是在神殿中尝试唤醒帛曳，还是交换身体之后的种种经历，都还算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唯一算上麻烦的，就是浪费了点做善行任务的时间。
洛可噘着嘴本想反驳，又突然想起之前关于自己和帛曳身份的关联。
“萧伊森说我身上有和帛曳相同的能量，既然我不是帛曳，那为什么会这样？”
恶魔眸色一沉，本该看着她的目光莫名地移向了窗外，“因为……你们都是天使，能量相同是理所当然的。”
洛可承认自己不聪明，但再怎么迟钝，眼下也能觉察到君陌尧的隐瞒。
无论她和帛曳到底有没有关系，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脑袋里的沉重比身上的酸痛更难受，洛可咬了咬唇，硬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跑到君陌尧面前质问。
“那帛曳呢？帛曳究竟是为什么会沉睡？萧伊森，不，路西法他和帛曳有什么过往？”
“哈？”君陌尧冷叹一声，狭长的凤眸里看不见一丝情绪。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无非就是牛郎织女那种情节，相爱又无法相爱，还受到天神的处罚，天人永隔之类的。”
洛可眨了眨眼睛，“只是这样？”
“否则呢？”君陌尧嗤笑道，“你还想听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毕竟那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同为天使又一起堕落……你这表情，倒是稀罕。”
洛可不知道自己脸上挂着什么表情，只是恶魔说的话都过于敷衍，以至于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记得的只有这些。”君陌尧垂目，漆黑的瞳孔里映满了天使的疲态。
“可是……”
“你要是还有精神折腾，不如和我回公司加班，新项目投标的事情还没……”
“不不不，”洛可忙是讪讪打断，“我现在要是再去公司的话肯定会猝死的，求君总放过！”
看着笨蛋天使飞一般地跑开，君陌尧唇畔的邪笑里倒是多了几分温度。
或许，她也没有那么笨。
……
几乎是躺在软床的瞬间，洛可便睡着了。过量的消耗，加上地狱的行程都让她这个实习天使疲倦不已，没有被地狱的邪气侵蚀堕落，洛可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然而这一场休养生息的睡眠，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
陷入深度睡眠的只有身体，脑海中却不停重复着关于帛曳的猜想。比如路西法与帛曳的过往，他们是如何相爱，又是如何堕落……
又比如，君陌尧在他们之间是什么立场？路西法那么讨厌君陌尧，总不见得他是介入其中的第三者吧？
“不是哦~”
半梦半醒之间，一道魅惑的声音出现在脑海。还未来得及多想，眼底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俊美面容。
“天使小姐，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休息而不是困惑，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连个像样的梦境都没办法编。”
泛紫的桃花眼里满是遗憾，洛可一拍脑袋便想到了答案，这不就是之前带她陷入梦魇的梦魔吗？
“梦离！好久不见啊，你最近好吗？”
善意的问候得到的是梦魔无奈地摇头，“我还好，但现在的你很不好，要不是你身上还有些被封印的能量，大概真要睡死在梦里了……”
“封印？”
“额，”梦离脸上的表情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不用介意……”
这么明显的推脱，一定是有很大的问题。
洛可想起梦魇事件后，君陌尧说过那是萧伊森派来的……既然梦离也是恶魔，又是魔王路西法使唤的手下，或许会知道关于帛曳的事情。
不，不是或许，梦离一定知道！他刚才还告诉自己君陌尧不是第三者呢！？
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仿佛被砸破一个小洞，只要对着它多砸几下就能彻底揭开真相。
洛可心跳得扑通扑通，目光却无比坚定，“梦离，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我是梦魔，梦中的契约都是不成立的，而且……”梦离轻叹一声，“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知道的也不多。”
“没关系，哪怕多知道一点点对也好，否则我根本睡不着。”
“……”
洛可想了想又道，“我睡不着不仅没有能量，也没办法做梦，其实我本来想带你看很多美好的梦境的！比上次那些更好看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诱惑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只不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
她还在等梦离之后要说的话，眼前忽而飘起一阵暗紫色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