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胸口的伤，问题不是很大。
远处已经人影窜动，显然东爷带人来了。
“都退后，有枪！”
我高喊了一声之后，就冲进了三爷家的前院。
这里还有两个人，就是在后窗查探情况的那两个。
他们的位置也在变动，但是有阴神在，我不可能被他们给偷袭。
没有枪声，我偷袭了他们。
至于留活口，我真的没想过，我没时间逼问他们。
当我浑身是血的从三爷家出来之后，就看到东爷带了一群人站在很远的地方等着。
“东爷，都不要过来！”
我不是害怕他们有危险，而是害怕他们见不惯这种场面。
“小来，老三啥样了？”
东爷人没过来，但还是朝着我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个人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两枪之中，应该有一枪打在了我的血管上。
我已经开始眩晕了。
不过我依旧在坚持，坚持等着吴鑫的到来。
在这里，他是唯一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
终于，一辆货车停到了我的面前，吴鑫跳下了车。
“十一，怎么样？”
“鑫哥受累！”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趴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
……
在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狗儿叔。
“狗儿叔。”
“哎，醒啦，啤酒饮料矿泉水，喝哪瓶？”
狗儿叔虽然在笑，但是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他的悲伤应该不是因为我，应该是为了三爷。
“三爷出殡了吗？”
我开口询问道。
“没，等着你呢！”
狗儿叔露出一丝欣慰，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吧。
“我给三爷送终！”
我挣扎的坐了起来，狗儿叔没有一点儿要扶我的迹象。
况且，我也不用！
“停灵四天了，我给他按七天葬礼办！”
狗儿叔点了点头，告诉了我昏迷的时间。
“是沈家吗？”
“不是，是李家！”
狗儿叔显然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
“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要不是他大嘴巴，三爷怎么可能会死。
可当狗儿叔说出那个名字，我就知道我报仇无望了。
“你三奶提了你的名字。”
“三奶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这下子我更加疑惑了，自打进了张家屯，我就叫苟十一，何曾叫过吴乾？
难不成，李家人知道我叫十一？
“还记得刚到你三爷家的时候，你三爷去砸锅了吗？”
“记得。”
“我在堂屋给你交待事情的时候，被你三奶听到了。”
这就是命！
在出事儿的时候，我脑海中做过很多的预想。
比如，张军，胡闯，甚至于强子我都怀疑过。
因为强子在五爷门口喊了我一声乾叔。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三奶。
如果是三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和三爷过了一辈子，断然不会害他。
更何况，即便是害我，她也不知道要联系李家。
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三奶怎么传出去的？”
我继续追问。
“她在大女儿家住着，和街坊邻居聊天的时候，说了一句大女儿的房间现在也住了个男孩子，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
“李家的人？”
“不，是郭家的人，那老太太的儿媳妇是李家的人。”
狗儿叔给我解释了一句。
“这种亲戚都知道我和李家有仇？”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即便有仇人，也不至于给自己的亲戚都打招呼吧？
“李家的那些人就这种性格！”
狗儿叔也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
坐的时间长了，我又躺了下去。
“不要想着报仇！”
狗儿叔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好了指定会报仇的。
我不解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不够强大，这次的事情你不说，李家的人自然也不会说。”
“你要做的就是隐忍，否则，沈家知道了你的情况，那才是最危险的。”
狗儿叔果然有他的考虑。
“李家不会告诉沈家？”
“不会，家族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如果李家这么做了，那就是借助沈家的手报仇。别人就会认为，他们成了沈家的附庸。”
“怕别人嚼舌根子？”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咳，当年那时候，李家和沈家属于敌对。”
狗儿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显然那件事和狗儿叔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怕我逼急了李家，他们鱼死网破将我的下落告诉沈家？”
“对！”
狗儿叔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
“那我去哪儿？”
我决定听狗儿叔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给你三爷发送了，然后我给你寻个别的去处。”
狗儿叔心里应该有了合适的地方。
“听您的。”
我没有再反驳。
活着，是我当下要做的最大的事情。
次日，我出院了。
三爷的葬礼，我是孝子。
打幡儿的孝子！
张家屯的村长张丰收做了个违背祖训的决定，让三爷进祖坟。
全村人没有反对。
我原本还担心李家人来捣乱，但发丧的这几天异常的顺利。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狗儿叔在这里的原因。
我听从安排，一直以孝子的身份做着该做的事情，让三爷走的风风光光的。
可是，还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三奶跟着三爷走了。
或许这就是老夫妻吧，相伴几十年，一个走了，另一个就绝了活着的念想。
三爷的葬礼，三奶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她不哭不闹，整理着他们老两口的所有衣服。
一件又一件的叠好放好。
将自己的小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是带着笑容走的。
若不是陪着她的人觉得她睡得时间太长去喊她。
众人还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离开了。
重丧！
一门两人以上去世就是重丧。
这对后代很不好，但三爷家不用顾忌，因为没有后代。
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这老宅子不会再有人住了。
又三天，三奶埋在了三爷的旁边。
望着面前的土堆，我心里万分内疚。
刚刚认识十几天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这一切全是因为我。
“十一，俺娘说，她不怪你，俺爹也不怪你。”
“你让俺爹过了当爷的瘾，让俺娘过了当奶的瘾，这对于绝户命来说，好得很！”
三爷的大女儿这一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三奶怎么知道三爷说的话？
这是心有灵犀，还是有所感应？
我一时间竟然分析不清。
“十一，按理说这个事儿我不该给你商量，但是你现在是孝子的身份，我就得问问。”
村长张丰收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喊道了一遍。
“您说！”
“要不给老三立个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