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恍然大悟。
班薇和班琪都说过，房子是大宗商品，成交周期长，变数也很多。所以班琪更追求稳中求胜。
杨桃觉得，班琪太厉害了！自己这个菜鸟该学的还有很多。
班琪却让她不用着急，在与客户接触的过程中，自然会形成自己的谈判风格：“每个人让人信服的点都不一样，学别人都是暂时的，做你自己才是最适合的。”
杨桃却不想慢慢来：“来省城时，还说花销均摊、收入均分。你这么厉害，我感觉我在占你便宜！”
班琪笑着挽上她的胳膊：“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要做我的搭档，至少月底之前，能熟练把准客户的脉！”
“好说！”杨桃信心满满：“如果我做不到，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均分收入！”
尽管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是编外玩票人员。可杨桃就是有信心，班琪一定能带她冲出一条路来！
前提是，她要努力不拖后腿！
有了这样的目标，杨桃晚上派单格外热情。
从下午五点开始，下班的、逛街的陆续汇聚到南华街来。
2002年，电脑还没普及，网购也还没出现。人们下了班，还是喜欢约闺蜜逛街购物，或者几个许久未见的好友、同事凑到一起，吃饭K歌。
不像后来出现了各式网络平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似缩小到亲密无间，实则联系越来越少，甚至三年五载都见不上一面。
也许是经历过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班琪更珍惜这街市的熙熙攘攘。与人交流起来更加真诚，也更有耐心。
杨桃有样学样，她笑容甜美，不像班琪那般以专业服人，却更有亲和力。有些老阿姨甚至问她有没有对象，为了避免麻烦，杨桃一律说：“有！”
包小龙原本还吊儿郎当，见此情景，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沃地个乖乖！能考上大学的人都这么拼的吗？还要不要给学渣们留活路了？
如果他听过后世的一句话，一定会打心里认同：比你优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
包小龙此刻就产生了如是的危机感！
倘若一个星期下来，他捞到的客户还不如两个新人多……那他面子要往哪放？严朗还不得训诫一番、毫不留恋地把他打包发回粤省？
不不不！他小包不能怂！
于是，包小龙也使出浑身解数，投身到派单大战之中。
精美的宣传单给派发带来便利。唯美的画面设计，至少不会像保健品小广告那样，转身就被丢进垃圾桶。
三个人比赛似的一直发到了晚上九点多，街上行人渐少，才坐到打烊的西餐厅门口喝水。
包小龙还是没忍住：“我有点好奇，你们考过大学的都这么猛吗？”
见班琪和杨桃懵懂，包小龙扬了扬手里剩下的几张传单。
小闺蜜俩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杨桃笑问：“你还见过哪个考大学的这样？”说得她们像三头六臂一样。
“严朗啊！他曾经连续一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个提案结束，马上又着手准备下一个，我们都怀疑他不是人。”
包小龙说的夸张，杨桃也听得瞠目：“那我们可比不了，他那可比高三拼多了！”
“我目测你们跟他一样，都是拼命三郎……”
杨桃极力否认、包小龙却坚持人以群分，俩人就掰扯起严朗和高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班琪默默喝水，心里叹气。
严朗这样的工作强度，在未来不是个例。各行各业都在卷、被卷与更卷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父母被卷到压抑焦虑，迫使孩子从童年就开始奋斗，到了该奋斗的年纪却选择躺平……
荒谬，是吗？
还有更荒谬的！网络社交牛逼症说自己社恐，小镇做题家说自己迷茫，人人都说自己有心理疾症，仿佛没点病就跟不上时代潮流。
哪一代人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活到生命的最后，在上下求索中逐步站稳脚跟？有些人却想要一步登天、一劳永逸？难道是相信了“成功学家”的鬼话，觉得成功这件事简单容易又有公式可循？
呵！就算有“公式”，前提你得是“学霸”！能禁得住“成功”这块照妖镜的考验，是真神还是画皮，都由时间去验证。
时间总不会撒谎。
直到十点时尚地下街关门，包小龙终于等到了周倩。
四个人好不容易才在路口打到出租车，先送周倩回家，包小龙才顺路带两小只回去。
不过，包小龙也记得班薇的嘱托，把两人送到楼下，见她们安全上楼才离开。
……
隔天，金湖悦景的派单三人组“转战”松湖批发市场。
这次，班琪改变了策略。
下了车，班琪就找了个广告小店，花50块做了个展架，没有复杂的底图，最显眼的大字就是——首付3万，省城安家！
当然，仔细看，还能看见3万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起”！
包小龙默默竖起大拇指，手动点赞。
班琪无所谓地耸肩。
这也是被后世玩坏的小心机。用极具冲击力的低价，虏获过路者的关注，等真到售楼处看房时，看中的房源首付肯定不止这个数。
这一次，班琪他们也没再拦人塞传单，因为南华街上，是溜溜达达的路人，有时间听他们细说。
而来松湖批发市场的——时间紧、任务重。凌晨三五点钟，接待省内各地来松湖上货的小商小贩。八九点钟以后，多是省城来大采购的市民。
批发市场很大，下午两点“下行”之前，能否淘到物美价廉的好货尚未可知，谁还有耐心停下来听你说不相干的事？
各个摊位的批发贩子更忙到起飞，跟他们闲聊就是耽误他们赚钱！
所以，班琪把展架往人潮的必经之路一立，就一边拿迷你订书器咔咔往传单上订名片，一边等路人伸手！
也许是“首付3万，省城安家！”足够吸引人，路过看到展架的，多数人都不介意接过他们的传单。
“琪，明天去北路联营是不是也能用这个展架？”
真方便！都不用当街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