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曾在唐府见过闻初萤，知道闻初萤的身份，看沈采鸢和沈梦颖的穿着，也能分辨一二。
他微微弯腰，对荞荞道：“那位是平南王府的小郡主。”
荞荞和玉笙一起点头，收回视线，迈着腿儿跟林涛去拜见唐老夫人。
沈采鸢感觉有人在看她，想转头去看的时候，视线却消失了。
她也没多想，拉着自家母妃的手，往唐府里走。
林涛领着荞荞和玉笙走进一处清雅的小院。
走进正屋，荞荞抽了抽小鼻子，敏锐地闻到了檀香掩盖下的药味儿。
她伸手拽拽林涛的袖摆，小声问：“林哥哥，老夫人在喝药吗？”
林涛朝她颔首，一手牵一个，领着两个孩子到了唐老夫人面前。
唐老夫人歪在榻上，丫鬟正在给她按揉脑袋上的穴位。
显然是头疼又犯了。
林涛拱手给唐老夫人行礼，唤了声，“外祖母。”
唐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眼底满是慈爱之色。
“涛儿来了，过来坐。”
林涛走过去，握住唐老夫人的手，挨着榻坐了一点边儿。
“外祖母，我将小神医给您请来了。”
“哦？”唐老夫人这才去看站着的两小孩儿，一边细细打量，一边命人给两个孩子拿糖。
丫鬟托着盘子，笑盈盈地给两人一人抓了两把。
荞荞和玉笙接过来，礼貌地道谢。
“是两个机灵的孩子。”唐老夫人笑着朝两人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荞荞和玉笙对视一眼，迈开腿儿走到唐老夫人面前，歪着小脑袋打量她。
唐老夫人笑得和蔼，“你们叫什么名字？”
荞荞指指自己，“我叫荞荞。”
玉笙道：“我叫玉笙。”
荞荞一听就是小名儿，家里人唤的。
不过，唐老夫人没追问，笑道，“都是好孩子，你们谁是小神医啊？”
“我。”荞荞举起小手，玉笙则伸手指着荞荞。
唐老夫人难得见小姑娘不认生的，心底对荞荞的好感又增了两分。
她看了眼林涛，林涛对她点点头，她便也不多问，只笑道：“劳烦小神医替我这个老婆子治一治头疼了。”
“不麻烦。”荞荞伸手抓过唐老夫人的胳膊，两指搭在她的脉上，细细询问她的病情。
比如，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哪些位置疼？一般疼多久？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药？爱用些什么吃食？
见小姑娘说话有条理，行医也有模有样，唐老夫人心底更信了两分，都一一答了，偶尔想不起来的，一旁伺候的丫鬟就帮着答。
一番问诊后，荞荞已经知道该怎么治了。
情况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她伸手进小包袱里掏出准备好的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来递给唐老夫人，“这是我刚做的药丸，还没取名字，不过能治头疼，老夫人，你吃下去头就不疼了。”
一旁的丫鬟有些担心，刚想开口阻止，唐老夫人扫了她一眼，丫鬟顿时就把嘴巴闭上。
唐老夫人和唐御医过了半辈子，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些医理。
她接过黑色的药丸子，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药味儿没闻着，反倒闻到一股子甜味儿。
若将眼睛蒙上只闻味道的话，她还以为拿着的是糖丸。
她看向荞荞，笑问，“小神医，这药是甜的？”
“老夫人，你叫我荞荞吧。”
荞荞边说边看了林涛一眼，小嘴一咧露出一个笑，“林哥哥说，老夫人喜甜，我就将药丸做成甜的了。”
唐老夫人听闻，一边惊诧小姑娘的细心，一边拍了拍林涛的手，“涛儿有心了。”
“都是孙儿应当做的。”林涛回了唐老夫人一个笑。
其实他也没想到荞荞会想得如此周到，连药丸子都能做成甜的。
“老夫人，你快把药吃了，吃下去就不疼了。”
唐老夫人半点没犹豫，直接把药丸子往嘴里一塞，舌尖上一股子甜味儿散开。
这药丸子做得极好，入口即化，吞咽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儿。
唐老夫人颇为诧异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瞧着不过四五岁的孩子，缘何能做出这样好的药丸子？
林涛紧张地看着她，心底期望荞荞的药丸子如同白玉膏那样效果逆天。
丫鬟奉茶给唐老夫人清口，荞荞伸胳膊一拦，“老夫人，服药期间不能饮浓茶。”
唐老夫人嘴里一股子回甘，不似往日喝苦药汁那样难受，倒也不用清口。
她朝丫鬟摆摆手，笑着看荞荞，“可还有什么忌口？”
“不要饮酒，不要吃太过油腻的食物，少吹风……”荞荞掰着手指头嘟嘟囔囔一大堆，最后加了句，“等好了就不用忌讳了。”
林涛忙问：“荞荞，外祖母她需要服多久的药？”
“不久，五天就好啦。”荞荞手掌前伸，比出五根手指头。
她抬头盯着唐老夫人，笑眼弯弯，声音又甜又软，“老夫人，你要听话，乖乖吃药哦。忌口的东西不吃，很快就能好啦。”
小姑娘一双眼睛又大又灵动，脸蛋子肉嘟嘟的，粉粉嫩，唐老夫人越瞧越喜欢。
她伸手将荞荞揽过来，“好孩子。”
荞荞眨巴眨巴眼，小眼神儿飘向林涛。
林涛没明白她的意思，玉笙凑到他耳边解释，“看诊费和药钱。”
林涛：“……”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地对荞荞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药钱一分都不会少给。
旁边的丫鬟心里着急，忍不住问了句，“老夫人，您感觉如何？可还头疼？”
经她一提醒，唐老夫人伸手按了按头，恍然发现，她的头竟然已经不疼了。
她惊讶地看着荞荞，那药丸子当真神了。
唐兴德听说外孙儿请了位神医来给自家夫人看诊，他交待儿子们在前面招待客人，自己则溜来了唐老夫人的院子。
“老爷。”丫鬟们朝他行礼，林涛也站起来行礼。
荞荞和玉笙都站着，转过身去看他。
唐兴德朝林涛笑笑，视线在屋子里一扫，那位神医呢？
唐老夫人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在想找什么，故意促狭道：“老爷，神医在这儿呢。”
唐兴德看过去，登时与荞荞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