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朝荞荞和玉笙招招手，给唐兴德介绍，“外祖父，他们是荞荞和玉笙，荞荞就是那位神医。”
“你……是神医？”唐兴德上下打量着荞荞的小身板，再看了看自己，怀疑好外孙在跟自己开玩笑。
这么个小娃娃，能是神医？
荞荞眨巴眨巴大眼睛，用力挺起小胸脯，一点不怵地和唐兴德对视。
“我，神医。”
唐兴德看乐了，转头对林涛道：“涛儿，你不要同你外祖母一起胡闹，快将神医请出来让老夫见见。”
显然他觉得面前这一出都是唐老夫人和林涛商量好的，故意和他逗乐子。
林涛还没解释，荞荞先不乐意了。
她撅起小嘴巴，背着小手绕着唐兴德转了一圈儿，对他道：“你走两步。”
唐兴德：“……”
唐老夫人朝他招手，催促道：“快点儿，按荞荞说的做。”
唐兴德无奈地摇摇头，当真走了几步。
荞荞抬手摸了摸小下巴，伸手一指他的腿，“你的腿不好，走路会疼。”
闻言，唐兴德看了林涛一眼，那意思，这事儿是你提前跟小姑娘说的吧？
整这出，想瞒过他的眼睛还嫩点。
林涛赶紧摆手，表情很是无辜，“外祖父，我没说过。”
唐兴德眯了眯眼，明显不信。
“我看出来的，你的膝盖有问题。”荞荞举起小手，腮帮子气得鼓起来，很不满被人忽视。
唐兴德这才低头看向小姑娘，调侃道：“你能治？”
荞荞两胳膊环抱，自信地一抬小下巴，“当然能。”
这位爷爷的腿跟陈管家的情况一样，她可以治哒。
“你想如何治？”
“用这个。”荞荞掏出大药瓶，抱着一阵摇晃之后，倒出一颗强身健体丹来。
唐兴德伸手接过来，凑到鼻尖细闻。
气味很淡，不是药味儿，而是一股子腥味儿，又不像血腥味儿。
荞荞背着小手，仰起小脑袋看他，“这是强身健体丹，最适合腿脚不便的老人吃。陈伯吃了半个月，膝盖就治好了。”
说着，荞荞上下打量唐兴德，“唐爷爷，你平日里会晨练吗？”
唐兴德点头，他就是当大夫的，自然知道晨练的好处。
他的年纪上来了，加上膝盖时不时就疼，没办法做太大的运动，只能早上和夜间绕着院子或者花园慢走。
“那你得吃一个月。”荞荞瞧着他，“陈伯的身体比你好。”
唐兴德：“……”
他没看出手里的丸药有什么不同，拿指甲剐蹭一点下来，放在舌尖上。
不等他细细分辨，那点药渣就化成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唐兴德惊讶地睁大眼，低头看着荞荞。
“小姑娘，这药丸子当真是你做出来的？”
这般品相，连他都做不出来。
荞荞点点小脑袋，“对啊，很简单哒。”
唐兴德：“……”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将药丸子塞进嘴里，细细分辨。
这丸药所用药材挺多，味道又杂在一起，他只能分辨出其中一些。
他看着荞荞的双眼越来越亮，宛若看到什么宝贝。
玉笙上前将荞荞挡住，这位爷爷的眼神好奇怪。
荞荞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来，眨巴眨巴眼，“唐爷爷，你的膝盖还疼吗？”
唐兴德这才动了动腿，弯曲、走动一番，竟真的不疼了。
他满脸都是惊疑又惊喜的神色，看看腿又看看荞荞，不信邪地蹬了蹬腿，又跺了跺脚。
不疼，真的不疼了。
“现在不疼，等药效没了，还是会疼哒。”荞荞看着他，“前五天，每四个时辰服用一次，之后一天服用一次，连服一个月的药，膝盖才能完全好。”
竟然一个月就能治好。
唐兴德激动得在屋子里绕圈，神药，这是神药啊。
唐老夫人让他绕得头晕，转头吩咐丫鬟将唐兴德扶着坐下。
唐兴德坐下来朝荞荞招招手，“小娃娃，你来。”
荞荞迈腿儿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抱着药瓶子瞧他，“唐爷爷，你要买丹药吗？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唐兴德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愣了愣，随即点头，“买，都买，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荞荞奇怪地瞅着他，“买一个月的药就好啦，多了没用……”
“有用！”唐兴德激动地打断她的话，“荞荞啊，你的药可是神药，凭这丹药，当御医都使得。”
“当御医给别人看病有银子吗？”
唐兴德一顿，下意识摇头。
“那我不当御医。”荞荞嘟了嘟嘴，她才不免费给人看病呢。
唐兴德：“……”
不是，多少人求这机会呢，小姑娘竟然不愿意？
“虽然看病没银子，但若能治好贵人的病症，赏赐却不少。”
唐兴德不想放过一个好苗子，积极劝说。
“不要，师父说了，不能只给贵人治病，还要给普通人家看病。”
荞荞晃了晃药瓶子，不打算再说当御医这件事，将话题拐回到买药上。
“唐爷爷，我还有其他药哦，你买不买？”
唐爷爷这么喜欢她的丹药，应该会买吧？
六师兄说了，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卖药的机会。
唐兴德半点都没犹豫地点头，“买，我全买了。”
“老爷。”眼见着唐兴德激动得不像话，唐老夫人只得唤了他一声。
听得老妻唤自己，唐兴德转头去看，心里的激动稍微平复了一点。
也对，不能太激动，万一把小姑娘吓到就不好了。
“荞荞，老夫是御医院的院长，老夫想收你当徒弟，你……”
不等他说完，荞荞果断拒绝，“唐爷爷，我有师父哒，不拜别的师父。”
难得想收徒还被拒绝的唐兴德：“……”
“多拜一个师父也没妨害，你不妨……”
“考虑考虑”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荞荞皱皱小鼻子瞅了他一眼，“唐爷爷，我觉得你没有我厉害，我的师父要比我厉害才行。”
唐兴德：“……”
所以，其实不是不能拜两个师父，只是不想拜他为师？
第一次被人嫌弃医术差的唐御医那叫一个气啊，偏偏对着小姑娘发不出来。
毕竟，平心而论，他大概、可能、估计……嗯，好吧，确实做不出小姑娘拿出来的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