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谨言与天道的谈话都在须臾之间，看着下方就像静止一般。
他看向了晚卿月，心中情绪复杂，但他确定，他不想晚卿月死。
“我能做什么…”
……
晚卿月得不到顾未的答案，便疯了一般地攻击着顾未。
怨气点点滴滴进入晚卿月和顾未的身体，顾未吸收，而晚卿月却感受到怨气与灵气冲撞的痛苦。
晚卿月的攻击越来越慢，顾未的表情也越来越漫不经心，眼中泛着猩红。
他将晚卿月手中的剑轻轻一挑，然后直直将剑刺入她的肩膀，贴近她道：“你弱了。”
晚卿月一掌将他推开，眼中恨意似要凝成实质。
顾未笑的疯狂道：“你明明比我强那么多，如今却连我的身都碰不到，想杀了我？那就别拒绝啊，顺应心中怨恨，这样，你就能杀了我了…”
面对顾未的诱惑，晚卿月心里总有莫名的烦躁，心里的某样东西就要冲破了一般。
“怨恨吧~”
“人类根本不值得守护~”
“你遭遇这么多背叛难道还不明白？”
“看看顾未，你还不明白吗？”
“愤怒吧~”
脑海里的声音叫个不停，让人心烦的很。
“卿月师姐！”
一道男声打破她的烦闷与怒火，像是一碗清水浇灭了她的痛苦。
她猩红的眼多了一丝清明，迷茫地看向郑谨言：“谨言…我心口很痛，我明明没有…已经死了。”
郑谨言摸了摸她的头，神力探入心脉，帮她压制混沌，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舒展，他才暗中松了口气。
“师姐，往西北走吧，大师兄和二师姐应该在你的国度，跨过海，应该就能找到了。”
“你怎么知道…”
郑谨言但笑不语，往日张扬明媚的笑容此刻已经消失，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沉稳庄严的表情。
但他似乎不想吓到自己，所以温柔的笑着。
这种变化总是让她心慌。
看郑谨言要松手离开，晚卿月心慌地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
他没回答，只是笑着。
晚卿月执着地抓着不放，她感觉她一旦松了手，她就再也见不到郑谨言了。
“师姐，再不松手，下面人就死没了。”
“我管他们死不死！”
！！！
晚卿月震惊，茫然地看着郑谨言，像是要遮掩自己的不堪一般：“不…不是…我…我没想…没想…”
没想这么说的，这种话怎么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我到底怎么了？
变得和以前一样…
那么令人可怕，令人窒息。
郑谨言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疼地搂住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逾越。
他略带怜惜地开口：“不怕不怕，师姐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我知道…”
“我的师姐是世界最好的师姐，又温柔又善良，漂亮又傲娇，像只高傲的猫，是我最喜欢的师姐了。”
晚卿月渐渐放松下来。
突然，胸口一痛，低头看去，是郑谨言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谨…言？”
郑谨言眼中有着悲痛：“师姐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晚卿月眼睁睁看着他将手快速插入自己心口，拿出了一颗还在跳动，带着一些甜腥味的红心。
“师姐不哭，谨言不疼。”
晚卿月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竟然哭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心脏。
一颗泛着黑，萦绕血光一动不动的心，而郑谨言是一颗泛着金色，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他将自己的心放进了晚卿月的心口，运用神力让伤口愈合。
而他自己却还在滴答滴答流血。
“以我神之心换你后生无忧，脱离混沌…值了。”
然后，在晚卿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就从空中坠落。
“谨言！”
晚卿月向下追去，却被顾未拦住。
顾未嘴角的笑容令晚卿月刺眼，她愤怒的想挖掉他的眼睛。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吗？我告诉你。”
“…让开！”
“我来，就是为了杀了郑谨言。”
“什么！”
她开始慌乱，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有顾未拦着。
坠落的郑谨言抬头看着天…
[回忆]
“我能做什么…”
“她的混沌来源于心，但如果她没了心，就会死。”
“你的神之心，可以帮她脱离混沌，重塑凡体，之后修炼之路会更加顺遂，未来，也可得道飞升。”
“也就是说，现在的师姐，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得道飞升？”
“是。”
“我明白了…”
[回忆结束]
郑谨言下定决心：“以我血躯为祭，换苍生万物复苏，以我神魄为灵，抚慰此地千万怨灵。”
“九天神雷破阵！”
他手中掐诀很快，嘴中振振有词，所有幸存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晚卿月也听到了。
“不！谨言！闭嘴！别！求你了！”
天雷滚滚，神雷降世，穿过郑谨言的身躯，带着他的精血与神力，一道接着一道地劈在下面的阵法。
看着晚卿月哭的梨花带雨，郑谨言心疼的虚抬起手，隔空为她擦拭。
师姐，对不起…
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来世，若有…我做你的师兄吧~
你也向我撒撒娇…
好不好？
十八道天雷终于到了尾声，郑谨言的身体也开始了灵光消散…
点点星光入了大地，惊奇地长出了嫩绿的芽儿。
金光入了人们身体，枯骨生出肉来，瞎子看见光，灵力开始充沛。
唯有被阵法吞没之人，没有复活。
苗笙婉抬头看着空中，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能低头喃喃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
“师弟…，走好。”
眼中泪光盈盈，滴落入地。
晚卿月心中痛苦，摸着心脏的位置。
她如今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也能体会心口传来的各种情感。
如今看着那快要泯灭的星光，心像是被谁抓住了一样，痛苦万分。
“谨言——！”
泪水决堤，喜怒哀乐一股脑地冲击心脏，却被滔天的悲痛淹没。
原来…
这才是悲痛。
声音散去，无人回应，心口痛的难以呼吸。
她从天中坠落，紧闭双眼，像是逃避。
顾未想趁机带走她，烁羽奋力一击，拦住他，也接住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