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宁修紧紧搂着黎罗，对于刚才的提示和交代毫不在乎，黎罗暗暗咬牙，一只手绕在他背后用两根手指用力一掐。
“啊嘶啊嘶痛痛！”代宁修蹦退一步，反手把黎罗的手臂都控制住抱在一起，想起了他要说的词：
“把猫找来！之后我会和老婆出去度假，你们打理好家里。”
“是。”黑衣人纷纷散去。一位女仆恭敬带路：“由属下带两位大人去地下室。”
一进塔楼。
“哇——嗯。”黎罗捂住了少年感叹的嘴。
“这可是你家，你镇静点！”黎罗挽住他的手臂，生怕他瞎跑、多嘴或是做出任何让手下起疑的举止。
于是少年把身板挺得笔直，并时不时斜过眼来偷看黎罗：“哎嘿，老婆。”
走进地下室，一股尸体腐肉的恶臭味，犹如将人泡进了试剂中还会浸透那股味道，昏暗的空间能见度极低。
黎罗心焦极了，代宁修就是这样养护她的宠物的？
“大人，需要开笼吗？”几乎打不着方向的情况下，女仆似乎已经走到了锁住罗铭的笼子前。
“啊，开开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的少年捂着鼻子快速发出指令，他只想赶紧离开这。
“是。”
话音刚落，混浊的空气受到某种巨物的移动而抽离，终于能拉伸身躯的巨兽喉间发出咕咕磁性地低吼，锁链和金属的碰撞声后，锁芯开启。
“嗷嗷！”史前巨兽的嚎叫愤恨又激动，跳出笼子的同时狠狠掀翻了它，蝎尾一甩重重打飞了女仆。
“嗷呜！”以为获得自由的罗铭只想跑，冲到了地下室门口，看到唯一的一点亮光照射了进来。
“罗铭！”小小的黎罗大喊一声，双手下意识挡住即将冲过来庞然大物。
这熟悉的声音让巨兽瞬间反应，尾部一勾，蝎尾环绕住高柱，让他的身躯紧急刹车。
呲溜。黎罗的手臂被满是软倒刺的舌头一舔，她眯起眼细看前方。
她的大猫咪趴坐了下来，能当床睡的大毛绒爪子都并排放置在前方，结实宽厚的下颚放了上去，两耳倾斜，獠牙努力收了收。
“我的喵喵！”黎罗欣喜地扑上去，只能抱住罗铭湿漉漉的鼻子，怕是它吹一口气都能让黎罗飞起来。
少年在震惊过后，立即拍着巴掌渐渐接近这只大猫：“我的天，谁养的啊，骑着出去溜可拉风了，看这个毛色，黑金色的皮毛价值连城了吧！”
“嗷呜！”罗铭的爪子全部狰狞地伸出，向前拍地就已经把少年吓得退到地下室大门后。
黎罗挠挠大猫的下巴：“别急，很快我就带你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乖，乖…”
“大人，您的猫。”其他仆从抱来半身高的容器，一只黑猫的尸体泡在浅金色的高浓度液体中，看上去保存完好，新鲜可用。
黎罗抢先接了过来，抱着这缸容器试图打开。
“应该是这样。”少年走上来两步，小心翼翼伸长手，把容器顶端的金属扣起开，按下藏起的按钮。
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罩弹开，液体一股脑流出。
黎罗顾不上浑身都被打湿的狼狈，把少年拉进了地下室，拉上了门锁，把黑猫尸体抱出来，放在黑金蝎尾虎的面前。
少年蹲下来，托着腮，像个站在绝佳席位欣赏魔女咒术表演的观众。
“罗铭乖，别怕疼，别乱动哦。”她一边安抚着，一边抓着它的爪子，在黑猫身上划开一个小口，流出鲜血，再让它在自己的前臂上划下伤口。
黎罗温柔地收集到血液：“我会压缩你的灵魂，重新契合原本的躯体。
你放心，我练习过很多遍，我会成功带你回家的。”
少年在背后惊喜地探着脑袋，忽觉闻到一股奇特清新的香气，只见黎罗自体散发出升腾的雾气，传播占据的范围内，尸骨和脏污的恶臭全部消除，令人安逸且沉迷。
“Fanadania，hegkaglo，mafaiza olo laza…”
第一遍的咒语中声音还在颤抖，等紧张感被专注和气场淹没后，雾气已完全包裹了巨兽的身躯，并增强了浓度骤然收紧。
罗铭闭上它的眼睛，爪子也抓挠着地面，似乎忍着某种痛楚，不愿意大肆挣扎。
黎罗的魔角从头顶逐渐耸立，成为雾气中最为明亮且神秘的神迹。
身后的少年合不拢下颌，瞪大的双眼中倒映着那娇小却强大的身影。
可突生变故，雾气被某种更加阴郁狂暴的力量驱散。
黎罗赶紧奋力控制，黑色风暴从巨兽的身体伤口中钻出，不受限地扩大，砰砰敲打着天花板和四壁，不少漆黑的风团开始在空间里乱窜。
“你是不是，力量还不够啊…”
背后的少年察觉到不妙，他看到空间里已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唯一发着光的，就是黎罗。可她颤抖的声音预示着，她就快承受不住了。
黎罗不能分心，不能停止念咒，可咒语的力度在迅速减弱，都是在封印朽魔时，损耗已过大半，现在仅靠她自己尤为吃力。
她的双瞳从金色慢慢变成赤红，心痛地看着躺在冰冷地面还没有活过来的小猫。
“我、我好怕，周围好黑…”某胆小鬼此刻受不了了，身后的声音渐渐靠近，带着温度的双手拉住了黎罗的拳头。
瞬间，源源不断的力量补充而来。
黎罗一把牵住少年，透过皮肤，脉搏的鼓动，心跳的悦耳，都让她感到鲜活，活着所带来的能量的运作、流动，令人无比安心。
“罗铭，回来当我的小宠物吧。”
风暴在倏忽间被全部收拢，化成一束漆黑的影子，一丝不剩钻入了黑猫的体内。
“啊…”黎罗的肌肉酸痛直窜大脑，在耳鸣中向后跌去。
少年单手环住了黎罗的腰，扶她平稳坐下，同时死死盯着那地上的黑猫。
只见黑猫的尾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褪毛，变成一根光杆，紧接变成肿大的分节，末尾还有金变深红的毒刺。
“喵——”这声熟悉的猫叫让黎罗原地满血。
“我的宝贝啊！”黎罗从少年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凑近就要把还未彻底清醒的小猫咪抱起来，谁知等她看清楚些，一条蝎尾差点甩在了她的脸上。
“为什么！”黎罗惊恐地看着她猫咪的异变，回头就瞪住了少年。
可是少年一脸呆滞，只知道啪啪拍手：“好酷好酷好酷！”
“…偏偏这个时候，你不是代宁修了…”
黎罗弯下疲惫的身躯，轻轻抱起黑猫，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婴儿：“罗铭依然是我的好大儿。”
少年也感慨地从身后实实在在地环抱住她们：“真好。”
“喵嗷呜呜呜呜！”“啊嘶啊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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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嘬嘬嘬，咪咪，吃肉吗？”“咪咪，你会用猫砂盆吗？”“咪咪，我给你做了一个喷泉饮水机。”
玻璃娃屋集会城堡，被带进魔女堆里的罗铭瞬间陷入了无处遁形的现状。
周围漂亮的女孩们拿出用咒语现做的各种猫玩具，烹调的猫粮，纤弱美丽的手不断抚摸在它全身。
罗铭喵呜呜地看向城堡楼梯，却根本到不了主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能听天由命，小猫的身躯被拖入了魔女的包围圈，留下地上两条浅浅的爪痕。
顶楼书房，重新见到代宁修和初次见到代宁修的两位魔女似乎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态度。
杨隐礼双手抱胸，鼻孔看人，唇勾轻蔑，眼神清冷。
付半野坐立不安，难掩狂躁般的兴奋，她在史书上磕过的最强鬼怪夫妇就在她眼前，今生今时今刻同框了。
“你现在是谁？”杨隐礼问。
少年的穿着打扮样貌就是代宁修，可他在沙发上披着外套，架着腿，叼着烟，手拿一杯威士忌。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黎罗不想靠他太近但还是忍不住无时无刻观察他。
“我，【六翼】。听过我的名讳吧，还有我的黑帮，【长角玫瑰】。”
此时付半野已经在憋着笑写新的《魔女野史》了。杨隐礼则是目瞪口呆。
“老婆，你坐过来点啊。”六翼向黎罗招手。
“我不是！”黎罗又往边上缩了缩。
六翼见状，把嘴里的烟杵在钢玻璃杯上熄灭掉，往地上一扔，一挪屁股靠近：“你说你是我夫人，还让我出来和你度假，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然我是在一帮女人贩子的窝点吗？”
他的手伸向满脸抗拒的黎罗。
一阵风呼在脸上，长发一甩犹如响亮的巴掌，重击的拳头陷入了沙发靠背，杨隐礼怒视这个放肆的少年：“坐好了你！”
六翼把倾斜的身体慢慢摆正，喝下一口酒液，咂咂舌：“一般。”
“哪来的烟酒？”礼礼看着书桌上的酒瓶。“老付的。”半野耸耸肩。
“自报家门，你现有的全部记忆，战力，能力，全部道来。”杨隐礼戴上眼镜，和付半野两人一起坐在对面沙沙记录着什么。
“我，从小在贫民窟长大，老爸跑了，妈妈病逝了，我在街边又偷又抢。
一次我偷东西比店主打了，一伙黑帮开枪恐吓走了打我的人，并送给我一枚弹壳。
我就发现，我喜欢枪，我喜欢黑色，我要去黑道混饭吃。
于是，我把当年镇上西部的一个黑帮老大干死了，爬上位置当了老大，能吃饱饭，收保护费，走路畅通无阻，没有不长眼的敢走我的路。
我读了圣经，可崇拜路西法了，于是我去纹个身，把大天使翅膀纹在后背，人们都称我为西镇路西法，但我就自称叫六翼。
那年，我是十五岁。虽然骷髅帮和凯撒党要合起来对付我，砸了我庇护的店铺，让我收不到保护费，毁我面子，搞我兄弟…”
“够了够了…说说你怎么死的。”杨隐礼直奔主题。
黎罗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尴尬地想为有些冒犯的话给少年道歉。
“我被我的宿敌连打了三枪，我命大啊，我跑啊，躲进了我兄弟的家里，得到治疗，我还奇迹般捡回一条命，但是硬撑几天还是没脱离危险。
可是我兄弟都打算金盆洗手，不给我枪，不要我流血，于是早就把我的枪械拆了，一把刀都不放在我身旁。
我就没日没夜看着天花板等死，我兄弟的家人都极力保护我，却还是遭受闻血而来的豺狼毒手，我宿敌还是不放过我，杀进来一定要取我性命…
这时，我记得…”少年此时抬头，眼底全是恐惧。
“我记得天花板上有一只会说话的大蜘蛛。
他也许是我的幻觉，是我临死前的噩梦，他跳了下来，先把我的宿敌吃了，然后再朝我喷了蛛丝…我就飞了起来。
我看到，我在看着我自己，笑。
而我越飞越远，离家越来越远，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我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不记事了，只感觉，我在飘。
许多记忆都完全断片了，直到我现在感觉永远在飘什么也抓不住的时候结束了，我能稳稳站在地上了，能看到多彩的世界了，我爱人还在我身边呢，真好。”
黎罗深深皱眉：“我和你有关系的吗？”
“有啊，怎么没有。如今我复活了，对吧，而我现在逐渐想起脑子里还有一些不是我本人产生的记忆，应该是大蜘蛛的记忆。
他把我黑帮名字改成【长角玫瑰】，用我的身体找了一个姑娘谈恋爱，并且他活了好几百年，都还在找同一个姑娘。
现在，我回来了，就相当于，大蜘蛛有的，全部由我继承了，是我的长角玫瑰，我的车我的房，还有大蜘蛛天天叫着的夫人，就是我老婆了。”
“滚你x的！”“瞎说个x啊！”“就你xx也配！”“什么都给你白嫖了呗！”
一瞬的群情激愤就是黎罗也拦不住。
“冷静冷静…”黎罗理理思绪，“就是说，你有你出生以来的记忆，以及朽魔抢走你躯体之后的记忆，再到现在，这一共四百年的经历。”
“是啊，虽然我啥也不会，但我还记得这个大蜘蛛操控我的身体，杀起人来有多帅，我的天，我可爱死他了，他值得全世界人加入他带领的黑帮！”
杨隐礼拍案而起：“我们这，不允许邪神崇拜！”
六翼缩了缩胳膊，还真是怕了这个暴躁的大小姐：“这里不是魔女领地吗，魔女们没有信仰吗？说来这里叫玻璃娃屋，听上去就很弱，每个魔女都是织布娃娃变的？”
“…你去城堡逛逛吧，会有魔女姐姐给你指路的，小心楼梯地滑。”黎罗听他吹牛踩人，耳朵都要起茧了，一边捂着少年的嘴一边把他踢出了房间。
“咒语成功了。”付半野这样说着，她们三人却没有什么庆祝的欣喜感。
“可能是材料加太多了，完全复活了这皮囊的原主人。我也没想到那不是什么被卷入黑帮的可怜少年，他就是个黑帮头头啊。”黎罗揉揉太阳穴。
杨隐礼咬着牙：“我感觉他比朽魔还欠打呢。”
付半野不悦地捡起六翼扔在地上的烟头：“素质真低。”
目光停留在那小小的烟头上，黎罗心里莫名惴惴不安，她拉开窗帘偷看六翼到处瞎逛的背影：“我们，得看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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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三位魔女给六翼进行了各种测试。
“把蛛丝射中那个靶心。”杨隐礼指着百米开外被风沙吹的东倒西歪的靶子。
六翼比出一个“六”的手势，往目标射蛛丝，身体没有丝毫反应，他开始在自己身上乱摸：
“蛛丝应该从哪出来？我刚看了三部蜘蛛侠电影，这个、这样这样不行吗…”
杨隐礼一拍脑门，翻出白眼甩手不干了。
“请写出你知道的黎罗每一世的名字。”付半野捧着史书说出题目。
“呃…她一共活了多少世？”“你写你知道的全部就好了。”
六翼在迟疑后点点头，于是他写了一整张作业纸的“黎罗”二字。
付半野皱起眉：“她四百年前的那一世她也叫这个名字吗，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我老婆现在就叫黎罗啊，我要是写别的女人的名字，就算是她某个前世的名字，那都是不忠。”六翼啪啪拍胸脯，“我只需要记住黎罗就好了。”
付半野皱起脸来，她觉得好土，又觉得好甜，一种该磕不磕的纠结感油然而生。
“把这张卷子做完，目标分数，满分，考试时长，九十分钟。”黎罗把自己的作业放在了六翼面前。
六翼拿着答题卡，涂涂画画，只花了六十分钟时间就交卷了，在那答题卡整齐的空格上，出现了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形。
“你做的题呢？”黎罗诧异地看到他的草稿纸上什么都没有。
“我要攻克的难题，只有你啊。”六翼托着腮，手肘支在桌面上向桌对面的黎罗越滑越近。
“不是，我让你认真做。”黎罗拿起卷子往他撅过来嘴上一盖。
六翼深锁眉头看着字符和题干，那副模样还是代宁修那般的帅气专注：“我不会啊。”
抬头看到黎罗满脸失望，六翼倒是兴趣盎然：“你难过没人给你当枪手啦？”
黎罗沉默一会，坚定地摇摇头：“左右我人生的人都不见了，一切靠我自己来做，我不后悔。”
六翼笑得开心：“姐姐，没关系，你有我，你放心随便考，考完之后我就去找给你阅卷的老师，我一个个…”
“你快闭嘴吧。”黎罗撂下人，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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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集会里生活的唯一男人，六翼走出了一条走廊里，尽头那唯一的房间。
像在梦游似的，又目的清晰，在安静休憩的城堡内走向顶楼。
“我靠！谁啊！”黎罗被房门边的人影吓个半死，从床上爬起来躲去了另一边。
只见人影一言不发继续走近，把他的枕头扔在了黎罗床上，倒头就睡。
黎罗此时才想起打开台灯。灯具一亮，让睡眼惺忪的六翼像蛆似的蠕动身体，翻了个身，抢走了全部被子。
缓神后，黎罗上前，拽住了被子一角：“我也不想大喊大叫，把我姐妹叫来你一定会被痛打一顿的…
你当孤魂野鬼飘了那么久那么辛苦，我们把你从残烬救起来也是有恩，你能不能听话滚出去啊？”
明显对方听见了，却不说话，把黎罗手里的一角被子还用力拽走了。
“我说你…”黎罗扑上床就要把人踹下去，可明明背对着她的六翼却仿佛预判了她的动作，转身时一躲，双手拉住被子一张，就把黎罗裹了进来。
薄被子的边缘被压在身下，随即又是一条腿夹了过来，双臂环绕上来，六翼的鼻息近距离凑在了黎罗耳旁。
“我害怕，姐姐。”六翼把脸都藏在黎罗的短发下，她的肩颈边。
“为什么…”黎罗感觉肩上痒酥酥的但抽不出手来。她现在就像被缚茧中，明明不再受那强大的战力威胁，她却还觉得蛛网没有断裂。
“我总会看到一只巨型蜘蛛摩擦着毒牙静守在天花板上，我怕他又夺走我的生命…”他紧紧贴靠着黎罗，“魔女姐姐，你可以保护我对不对。”
“你这样说，那我也怕啊…”黎罗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天花板。
仿佛是朽魔阴魂不散，依旧给人他会随时冲破封印的畏惧感。
“那我们就这样相互给予好梦吧，晚安，姐姐。”
“可是！”黎罗用劲力气也没能推开这个占便宜的混蛋，她打算用咒语来教训他的时刻。
湿润的气吐息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冰冷的两排牙齿上下一合，咬上纤薄的皮肤，甚至刺入进奔波血液的管道。
“啊…”
黎罗被彻骨的寒冷瞬间浸透，浑身力气被抽离，肌肉也被麻痹，她动弹不得，在惶恐中大睁的双眼瞥向痛楚一边，无能为力地眼看游动的红点狂舞在那黑洞般的眼瞳中。
“代宁修？”